令狐冲才不在乎这些小事,还招呼别人一起去喝酒:“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喝两杯,这个船上的人都不愿意陪我喝酒,我一个人喝实在有些寂寞。”这个船上曦岩是个酒渣,喝不了两口就会躺地上去睡得跟猪一样,而且也不愿意陪他喝,其他的都是女孩子,总不能去找林平之一起喝酒,林平之人家每天要陪着小师妹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呢,令狐冲想起来更想喝酒了。韩柏看令狐冲这么豪爽,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令狐冲腰间佩剑,脸上虽然有病容,头上的马尾懒散地遮在脑袋后面,衣服也不华贵,但是看起来就是令人心折,只觉得这个人特别可爱。看他喊自己喝酒,一点都不嫌弃他是个大麻烦,韩柏心想,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陪他喝一口再走。没有办法,曦岩也只有陪他们坐下来,令狐冲给他杯子里浅浅地道了一口酒,曦岩有个问题始终想不通。“我已经把所有的酒都倒河里了,你究竟是怎么找到酒继续喝的?”令狐冲扭住曦岩的胳膊:“好哇,我就知道果然是你。”韩柏很羡慕他们两师兄弟的感情,他想起来他也有一个兄弟,他也给令狐冲两人说起他的事情:“我都上船来了,承蒙你们搭救我一程,我怎么能还瞒着你们,你们知道了我的事情要赶我下船我也绝无二言,谢谢令狐兄的这杯酒。”韩柏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看他喝酒这么痛快,令狐冲也很欣赏他,赶紧又给他倒上。“没什么,你得罪了什么人都没关系,我两兄弟从来就没在怕的,我这位师兄剑法卓绝。哪怕是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来了他都不怕。”曦岩挣脱了令狐冲的纠缠,毫不客气地替令狐冲夸下海口。看他们那种毫不在意打打闹闹的样子,韩柏相信了他们是真的不在乎得罪什么人,这两个人倒真的是侠胆豪情,让他都有点自惭形愧了,他们那种勇敢无畏感染了韩柏,让他也不再害怕:“其实我得罪的是魔师庞斑。”曦岩打开了这个房间的窗户,像外面看了看,转头表情和善地告诉韩柏:“我发现这里的河水不是很急,你就从这里下船吧,放心我试过了,水也不是很冷。”开玩笑那是魔师庞斑啊,和他老婆同样鼎鼎大名的魔道高手,曦岩长期呆在他老婆身边,明白那种武道宗师有多恐怖,捏死他们这些小老鼠就跟碾死几只蚂蚁一样,可能有人没见过武道宗师是什么样子所以不知道有多恐怖。韩柏苦笑:“我不是不知道庞斑有多恐怖,但是我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我也不敢相信,很多天前,我还是韩家的一位仆人,现在我竟然要跟魔师庞斑作对。”韩柏说起他的经历,他也是一个孤儿,被人从一颗柏树下面捡到。所以取名叫韩柏,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污蔑他杀了长白山不老神仙的徒弟谢青联,把他关进监狱,在监牢里面遇到一番奇遇,被传授了一身功力。他出来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洗清自己的冤屈,不是去报仇,不是去享受美好的人生,竟然是和魔师庞斑作对,这真的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令狐冲听他说起他也是孤儿,心里就对他大生怜悯了,又听他蒙冤入狱,在监牢里被严刑拷打,更觉得和他同病相怜,韩柏比他还要惨一点,令狐冲虽然是孤儿,从小却没有做仆人受那么多屈辱,还学得有一身武功,师父师娘以前对他也很器重,韩柏却从小连武功都不允许学,这么想,他也不是最惨的。曦岩看着惺惺相惜的两人,只觉得很离谱,莫非活得很惨的人就会吸引同样悲惨的人,这就叫做拥有替身使者的人会相互吸引,令狐冲看韩柏这么惨,说什么都不愿意赶他下船了。“他都这么惨了,我们还让人家下船,我们还是人吗?”曦岩看着比较瘦弱的令狐冲拍着大个子韩柏的肩膀,一幅已经和韩柏成了好兄弟的样子,摇摇头。“你倒是不怕危险,你就不怕连累华山派,要让人知道华山派的人收留被魔师庞斑追杀的人,你觉得庞斑会不会灭了华山派。”令狐冲没有想到这个,他做事情一直凭一时冲动,感觉到了,他什么事情都敢做,很少想过后果。韩柏连忙说:“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就告辞了,谢谢令狐大哥的酒。”却被令狐冲抓住了手臂:“既然喜欢喝酒就留下来陪我多喝几天,你才喝两杯你就想跑,你不会跟某人一样喝不起吧?”韩柏感觉到令狐冲没有什么内力,他要是挣开的话,又怕伤到令狐冲,苦笑地挠挠头,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不怕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