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了,不甘心地嘶吼:“你拥有够多的了!可我失去了所有!所有!!!”
莫昂让颜再宁靠在自己的肩上,将他从水中抱出来,淡淡回应:“他还在等你。”
霎时间,脑海中的惊涛骇浪静止了。
“……这是我画的最满意的《窗台》!拆了就算了还给我弄皱了,粗鲁!……我穿得最多的外套,我宝贝给我缝的袖子居然也被他剌开了!有种让我们面对面,看我不把你揍得满地爬……啊!我的小小丹……”
意识渐渐回笼,呱噪的声音就在颜再宁耳边闹个不停,饱含着怨气与活力。
他迷糊地睁开了眼,夕阳昏黄的余辉从阳台洒进来,将靠着床席地而坐的身形勾勒成温暖而梦幻的光影。
颜再宁眼中聚焦了几次,才将他看清,看他转动的脑袋,看他起伏的肩膀,所有的生机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我的茫茫。
颜再宁心酸、喜悦而又胆怯地想,这是我的茫茫啊。
他真怕这是一场梦,难道不是梦吗?
他伸出了手,贴在了莫昂的后脑勺上,乌黑茂密的头发,发根带点儿硬茬,是真的,他触碰得到。
莫昂回过头,见颜再宁醒了,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凑到他眼前,“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我们就去医院。”
颜再宁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嗯?还认得我吗?”莫昂头毛竖起,紧张兮兮地捧起颜再宁的脸,观察他的瞳仁,“天杀的二号机,他敢往你脖子扎!我就应该先拔了他的氧气管!”
颜再宁听着他的话语,眼泪滴答滴答下雨似的落下来。
“哎哟,疼啊?不哭不哭。”莫昂心疼得要命。
“抱我。”颜再宁哑着嗓子说,“抱我!”
莫昂通身战栗,就像天寒地冻里后背突然贴上了火,他爬上床紧紧地抱住颜再宁,一手扣背一手掐腰,腿也缠上去,任谁都无法分开。
颜再宁埋进他的颈窝,哭得重喘,发抖着说:“抱紧点。”
莫昂如愿抱紧,紧到要把对方融进心里。
“别哭啦,想我了是不是?”颈侧的濡湿反倒让莫昂踏实,这是颜再宁珍视他的证明,他以前很不理解二号机明明喜欢一个人但总要用各种手段去逼迫对方自证心意,现在他有点儿懂了,被所爱之人在乎的安全感简直幸福到爆棚。
可颜再宁是在哭得太厉害了,紧贴的胸膛传递来的另一份剧动的心跳和强烈的起伏,都在表明他再这样哭下去要有休克的风险。
莫昂不敢再放任他宣泄,松开力道想好好安抚。
颜再宁却瑟缩着抱得更用力,不想与他分离。
莫昂无奈又心疼,只得细密地亲吻他的耳畔、脸廓,用密集的吻卸下他的惧怕。
这招有用,颜再宁缓缓松了手,扭头去与莫昂接吻,眼泪鼻涕一塌糊涂,莫昂的吻却很温柔,吮着他的嘴唇,烫烫热热地与他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