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悬在这人头像上两秒,然后他将人加入了黑名单。
符灿平常没事做的时候会待在卧室里,不管那个卧室以前属于谁,不管什么性格的人,睡过一段时间后,卧室都会成为人最私密安全的地方。但符灿今天不想去,只要想到郁薄衍在家,想到那个房间属于郁薄衍,他就觉得别扭不自在。
那种私密的安全感被撕裂了。
符灿有点烦,索性在房间外的客厅坐下,开了游戏,试图在枪林弹雨中平复自己的情绪。
临近中午的时候,郁薄衍从一个房间走了出来,符灿听到脚步声看过去。男人穿着宽松柔软的衬衫,袖口半挽,上面似乎沾了点颜料,对方没有看他,面无表情开门进了主卧。
符灿盯着那扇关上的门,嘴角绷得很直,门再次被打开时,男人换了身衣服走出来。
可能见他一直盯着,郁薄衍终于给了反应,“有事?”
符灿嘴角绷得更紧了一些,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硬邦邦道:“我可以从主卧搬出去。”
空气安静片刻,郁薄衍沉默而冰冷,比之前更甚,“搬出去?不睡主卧你想睡哪里?”
符灿深吸一口气,他更烦了,完全为了对方着想的话就换来这么个态度,是个人都有情绪。
据说郁薄衍独断专行,最讨厌别人违逆他,他的话在他看来或许是挑衅,对他安排的挑衅。
符灿紧了紧手指,压下自己的脾气,说了做什么都配合的,但出口的语气终究没好到哪去,他说:“算了,随便你,就这样。”
符灿不喜欢郁薄衍。
郁薄衍是天才,19岁大学毕业,21岁拿到常春藤院校经济硕士学位,后就职于国外数一数二的大投行,眼光独到,经手的每个项目都值得拿出来吹一波。23岁那年回国,用一年时间挤掉他父亲成为郁氏掌权人,又花两年时间剔除那些反对他和他作对的人,将郁氏推往另一个高峰。
郁薄衍的面符灿没见过几次,名字却听得不少,这样的战绩注定他成为所有家长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符灿听到就烦。万幸他比他大了七岁,从一开始就不处在同一赛跑道上。
他看郁薄衍也挺烦他的,没见他对旁人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唯独对上他的时候会蹙眉会厌恶。挺好,大家都不喜欢,合作才不会变味。
午餐的时候符灿和郁薄衍终于坐到了一起,但没对视过一眼。吃完午饭没多久郁薄衍就走了,晚上也没再回来。
周一的时候符灿去学校领回了录取通知书,a大,历年能在全国排行前五的大学,就在市内。符灿有很多混的地方,学习成绩不在其中,加上高三收了一年心,考上a大在意料之中。
这是好事,不爽的是在校门口他又遇到了辛嘉渺和解元畅那帮人,这两人比他大了三四岁,不可能像他一样是来学校拿录取通知书的,倒像是故意来堵他。
双方进行了眼神交汇,在对方走过来时,符灿已经上了冯管家为他安排的车。
“这谁的车?”
“妈的,他搬走了,是不是哪个姘头的车?”
一时没人回答得出来,他们只知道符灿已经不住那条巷子里,搬去哪了也完全不知道。
郁薄衍一个星期最多回别墅两次,每次回来符灿和他说话不会超过十句,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相处融洽。
这天郑助理带了他想要的资料过来。
“短时间内只能查到的这些,我只能说表面上是干净的,”郑助理不乐观地说,“到现在符氏产业、人员变动太多,就算曾经留下过痕迹,恐怕他们也早找到机会清除了。”
符灿当然明白这一点,但不查他不甘心,也是那股直觉和怀疑撑着他。
“刘惇朴和董则宁呢?”前者是符氏以前的副董,和他爸妈不对付,经常唱反调,后者是他爸的助理,这俩人现在都和辛永康关系匪浅。
董则宁现在入职辛成集团,至于刘惇朴,上次的宴会上,符灿看到他和辛永康交谈亲密。
郑助理:“符氏破产之前,他们各自和辛永康私下见过面,只是,除了碰面没有其他能证明什么的证据,尤其现在无法得知见面的事是否得到了符董的允许。”
符灿捏着纸张的关节有些泛白,人都死了,他爸有没有允许除了当事人谁还能说得清楚。
郑助理在别墅没有久待,符灿抱着那一沓资料进了房间,然后一页页看过去。三家有竞争的项目,具体参与的人员上面都调查得很清楚。
符氏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产生的,只是在近半年爆发了,投资者撤资,还有银行贷款问题,合作方终止合作关系,一件一件压下来,符氏毫无喘息之力,更别说这中间还有单氏和辛成在搅合。
单氏和符氏的竞争一直是有往有来,辛成这半年来趁机拿下了很多项目和单子,体量比之前翻了一倍不止,很多舍弃符氏的也转头选择了辛成。
符灿看到很晚,眼睛上都布满血丝,看着董则宁一页一页的信息,鬼使神差地,他把电话拨了出去。
已经过了凌晨一点,符灿原以为这个电话不是被挂断就是没人接,但对方接了。
他约了董则宁见面。
董则宁今年36岁,跟在符光誉,也就是符灿他爸身边已有五年,符灿对他说不上熟悉,但也不会陌生。
他不是来叙旧的,董则宁一坐下他就给了几个日期,“这几天你和辛永康私底下见过面?”
董则宁愣了下,面上露出思索的神情,“我的确和他私底下见过几面,具体什么时间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