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玄机。江羽诺又看了几眼,终于发现了画轴里的秘密。原来是画布的原因。几层晕染,叠叠复复,在光影下会产生细微的差别,从而让人觉得画面在移动。“这便当作是我与江阿弟的见面礼。”礼?江羽诺慢慢抬起一双美目,“可我从头到尾,衣食住行,全赖君上,怕是回不了阿兄的礼。”这话说的真诚又无奈,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来。但桑楠分明知道这就是对面人故意来激怒自己的!好一个「全赖君上」!凭着这副好皮囊还想恃君宠不成?桑楠袖内的双手紧握成拳,低声道:“我桑氏可是君上的父族,你呢?你是哪户江氏?”他们凌云国除了江州城的江氏是贵族,其余的谁能与他桑氏相提并论。江羽诺低眸弯唇,原来他是桑氏的。“桑兄不必在乎我是哪户的。”江羽诺将画轴重新卷好,双手递给对面人,“君上快到了。”他毕竟是她的灵炉,她离自己越近,他的感知便越清晰。这话让桑楠将手握得就更紧了。不,他被桑氏族人寄予厚望,他是不会轻易认输的!桑楠眼底划过一丝阴郁,就在他伸手接过画轴时,整个人往桌案上扑去。杯子……反应过来的江羽诺用脚一踢,身前的桌案就往左侧移去,再双手一扶,恰恰好将桑楠接住,不至于跌在地上。这人是在小瞧自己还是在小瞧她?苦肉计非要用的这么笨拙么?刚刚出现在灵芸殿的聂骄阳就瞧见这过分「和谐」的一幕。右手微扬,桑楠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托起,从江羽诺身上离开。聂骄阳心中有些发慌,暗道江羽诺那孩子不会用了什么不恰当的方式来对人表达友好吧?“桑楠,你们俩这是?”她决定还是先问正常些的那个。被问的少年低头不语,面色因为聂骄阳刚刚的「桑楠」而浮了一层红晕。君上居然记得他的名字……君上她记得自己的名字!可这看在聂骄阳眼里就更心慌了。他在心猿意马什么?脸还红了?聂骄阳将目光看向江羽诺,不想那孩子向来清湖般的眼睛里晃过了一丝不满。嗯……绝对是不满。聂骄阳暗自吸了一口凉气。难道,她才是不速之客?“桑楠,你先下去罢。”聂骄阳将手负在背后,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聊一会儿。“是……”回过神的桑楠低头退出灵芸殿,直到背影消失也没有回过头悄悄看一眼。“江羽诺……”聂骄阳坐到还有些闷闷不乐的少年对面,这时本来都乱了桌案又回到原位,掉落地上的那些物件也全飞回了原位。“你和桑楠聊的开心吗?”原来是他江羽诺犹豫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让聂骄阳发笑问道:“你这到底是聊的好,还是不好?”江羽诺低头不答,只用手摸了摸银镯子。她为什么记得那个人的名字?“怎么了?”聂骄阳问道,顺手在少年左手的银镯子上又注入了一些灵力。江羽诺下意识地做了一个手势来回答,等反应过来,不止是他,另一人也愣了一愣。一头雾水的聂骄阳无奈笑道:“我看不懂。”他这是故意的?江羽诺低头再次摸了摸银镯子,心绪渐渐沉了几分。她不应该对自己这么好的。在密室里即便只有那张画像,她和江府的那两位于自己而言也是不同的。以前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或许知道了。“小羽诺,说话。”聂骄阳的手越过桌案,用指尖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已经会说话了,快跟我说话。”不要……江羽诺故意摇摇头,一双美目含笑,伸手将整理了好几个时辰的古籍阵法放到对面人手里。看到纸上描画细致的阵法,聂骄阳琥珀色的双瞳微微一缩。这里面好一些都是自己研读了好些年才琢磨出来的上古阵法,江羽诺连修士都不是,竟然能一丝不差地画出来!她平定心绪,将几张自己早就烂熟于心的阵法图放到一边,拿起那些她都没见过的阵法图起身,走到江羽诺身边坐下。“阵法可不能乱画。”她唇边勾出一抹笑来,“这些我都没有见过。”江羽诺立刻伸手将桌案上的一本古籍残本翻开。这本古籍曾被灵火烧过,里头的很多阵法都只留下一小半,但还是能推演出来的。“它恰好是初代女帝那时期的。”他将最上面的阵法图放到聂骄阳面前,“阵法都是大同小异,能解开这些阵法,玄元岛上的也就不足为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