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那位圣人不来拦截自己,她还是有几分把握能全身而退的。聂骄阳右手摸入左边的袖口内,从里头拿出两对做工十分精致的贝壳耳环来。做了又不送,还要她刚刚像贼似的偷拿过来。难道……不是送自己的?聂骄阳细眉瞬时蹙起,右手拾起其中一对淡蓝色缠着金丝的贝壳在眼前轻轻晃了晃,眉目渐渐柔和起来。反正,这一对定然是送给自己的。它们可是小羽诺亲手做的。风起(下)不过……聂骄阳又低头看向自己左手掌心中莹白之色的贝壳耳坠,低声笑道:“挺好看的。”应该是送给自己的吧。将两对耳坠重新收回袖内,她收起笑意,快速往正北方跑去。海井在阿蒙岛的环石山腰,这里地势奇特,海水能逆流而上。这口海井还是前段日子与自己书信时祁枝提到的,说是整座阿蒙岛的防御阵阵眼就在此处,怕有人会在斗法大会捣乱,特意把这件事与目前修为最高的她提起。所以,这口海井除了祁枝和自己,应该再无人知晓。当然,除了那位能通晓天地的圣人除外。聂骄阳扬手扇了扇四周越发浓郁的紫雾,心头一沉。再这样下去,岛上的修士们即便不死,浑身灵脉也要被毒蚀,以后成为只能苟延残喘的废人。想到这里聂骄阳加快速度,就在快接近山顶时,听到了打斗声。她面色凝重地侧身躲在一块山石后,一股疾风如刃扫来,破开四周的紫雾,也在这时聂骄阳看清了被击倒在地的两人。是祁枝和元司!祁枝是被对方刚刚的一击击倒在地,而另一侧的元司躺倒的地方,身下已经沁出一片骇人血渍!不知生死……眼看着那名武修又准备挥剑,聂骄阳情急之下将袖内的一对贝壳耳坠挥出,与对方的利剑相撞,发出一阵剑鸣。“又来一个?”穿着一身青袍的男子抬头,他周身似乎环绕着一股无形之气,将紫雾与他相隔。所以聂骄阳能清楚地看见男子的相貌和身段。“你们修士倒有几个可塑之才,在武修上的修为也不错。”男子话中带着几分玩味,与那张年轻张扬的面孔十分相称。只见他双眼微眯,快速朝正北方袭出一掌,自己也被震退了半丈之远。“我们之中居然有叛徒。”年轻男子右手手腕一旋,手里的利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但下一瞬就发出十分强劲的一击,让准备躲进迷雾里的聂骄阳不得不侧身退让。而她左侧的紫雾已经如同紫纱一般被剑气斩断。是武尊之阶!杨靖面上起了波澜,他不想他们之中的叛徒居然是一位武尊。“你是许织妄!”无比笃定的一句让聂骄阳眼波微转。从这年轻男子的只言片语里,她就敢断定这是位刚从武学世家出来不久的无知小儿。若非如此,既然发现有修士冒险进入此地,早该发出信号通报其他盟友了。这么年轻就达到武尊之阶,必然是众星捧月,心思不深。“既然知道我是许氏子弟,你还想跟我抢功?”聂骄阳双手负在身后,慢慢从紫雾中走出。杨靖脸色再次一惊。虽然他早就听闻许织妄是位自恃清高的孤僻女子,但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狂傲。不过,倒的确有这资格。杨靖将剑收到背后,一双星眸开始打探起逐步靠近的那人,笑道:“许姑娘天人之姿,怪不得总不露面。”只是,他总觉得这位许姑娘有点儿眼熟。地上,重伤的祁枝抬手擦去唇边的血渍,思考着该怎样才能帮上走来的那女子。注意到这一点的杨靖再次微眯双眼,察觉到他右手蓄力,聂骄阳赶紧开口道:“你这小子,知道我是谁,却不知道他与我之间的恩怨?”嗯?杨靖握住蓄力的右手,好奇道:“许姑娘与这位祁君还有恩怨?”“织儿……”这时地上的祁枝吃力地坐起身,惨白着脸色有气无力道:“你非要、亲自动手?”那双凤眼里凝出的几分悲情,让聂骄阳不觉心生感慨。“我们之间,只能亲自了断!”话落之际,聂骄阳蓄力朝祁枝的方向推出一掌。只见尘埃与紫雾交缠,迷蒙之中,那道身影飞出一丈之远,随后两人便听到重物落水的声音。杨靖还在感慨着女人果然不能惹,便听到那始作俑者满脸惊慌地说了一句「糟了」!“为何如此惊慌?”他不解开口道。果然……聂骄阳慢慢垂眸,等再抬起时露出几分遮掩不住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