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话不说,他弯腰俯身,径自把顾熹给抱了起来。只怀里的人没什么意识,手臂一直垂下去,项子深有点着急,经过自己队员正在吃饭的会议室时,他抬脚踢了下门。“来个人,去把我车后座的门打开!”小白反应最快,扔下筷子“噌”就站了起来。“老大,熹姐这是怎么了?”他嘴里的白米饭还没咽下去,说出来的话也含含糊糊的。项子深脸色不大好看,跟着小白一起出去,把顾熹放在车后排上躺好之后,顺手,又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发烧了,我先带她去医院,你们晚上也别熬太晚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小白呆呆的点头。等项子深已经发动车子了,他才反应过来,扒在车窗上问需不需要帮忙。项子深摇头。他想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没事,估计就是下午淋雨冻着了。”只是,他这样安抚着小白,却没安慰到自己。一路上,他又把四轮车开出了要起飞的感觉……顺便,还给蒋城打了个电话。蒋城也挺懵的,他一个外科医生,发烧了找他有什么用?不过,在问清楚了是谁之后,他还是立马起身去帮忙安排了。也幸好,他今晚在医院值班。这会儿看着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小女人,项子深给她盖了盖被角,掀开帘子转身离开。几乎是在他回身拉好遮帘的一瞬,顾熹缓缓睁开双眼。她在到医院的时候就醒了,只不过因为高烧实在是烧得她难受,索性就一直闭眼不做声了。只是,听着项子深为自己忙前忙后的,她忽然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项子深是出去找蒋城了。“她明天还用来吗?”蒋城放下手里的笔,一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盯着自家兄弟。“你刚才怎么不问医生?”项子深顺手用他办公室里的一次性纸杯接了两杯热水,放在一旁后挑眉看他。“你不是?”蒋城被气笑了。他是啊,但他是外科医生啊!虽然理论上来说感冒他也能治,但原则上,这已经算是超范围执业了。在医院里,他是要把病人引到内科去的。不过,这病人反正也不是普通的病人。“像顾法医这种高烧到三十九度六的情况,说实话,在成年人身上已经很少见了。不过她不是炎症引起的,应该问题不大,今天退下去就差不多了。”项子深默默点头。刚刚其实给顾熹看病的医生好像也说了,只是他一听她已经接近四十度了,一下子就有些慌了。他面对犯人歹徒的时候没慌,第一次拔枪的时候没慌,刚刚却真的有一点慌了。这会儿又听蒋城的话,他终于舒了口气。起身,拿起自己刚刚接的那两杯水,他抬腿用脚尖勾了一下门。“走了。”刚刚来给顾熹输液的小护士说了,她现在需要多喝水。两瓶药输完,已经接近凌晨一点。顾熹终于退了烧,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下了床穿好鞋子,她顺手拿起项子深的外套递给他。“谢谢。”项子深垂眼看着她,却没伸手接自己的外套。“觉得自己好了是吧?”顾熹一顿。嗯?“赶紧穿上,再冻着,我可没这么好心了。”顾熹眨眨眼,看着项子深背过身步出病房。这男人,什么时候能毒哑了才好?回程的路上,项子深开车明显稳了不少,甚至还能完美的绕过路面上的坑洼。望着依旧暗沉阴霾的天色,顾熹忽然悠悠开口。“那只胳膊,虽然检验结果还没出来,但看断处的痕迹,应该就是赵铭的了。只是,没有发现其他的新线索。”项子深淡淡嗯了一声,没接她的话。顾熹瞥了他一眼,也没在意他的态度,径自又念道,“那个头颅,有些年头了,我初步估计,至少有十年。我简单的检查过,被害人后脑有被钝器击打过的痕迹,但看起来又不像是直接的致死原因。另外,以牙齿的磨损程度来看,年纪大约在三十到三十五之间?不过不同地域的人饮食习惯都不大相同,可能磨损程度也不一样,这只是我目前推测的年龄。”“明天,最好是联系市里的专家一起联合探讨一下,需要给头颅做一下面貌复原。”听着后排小女人的碎碎念,项子深抬手揉了揉眉心。一手转着方向盘,他抬眼看向后视镜。他不是不关心案情,不是不在意进展。可是眼下,他忽然有点不想听顾熹说这些。她需要好好休息。“顾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