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早餐吃得尤为不自在。
时斯年待在别墅的时候不多,他也不怎么和他们说话,每次在家也只是千萤跟时陆两个人自己玩,他独自待在书房,不过每次都会叫时陆单独上去聊一会。
这种父子之间的相处千萤是第一次见。
像仇敌、像上下属、就是不怎么像亲人。
早餐后没多久,门外传来声响,有交谈的动静从远到近,徐管家带着人走了进来。
“小陆,好久不见。”男人率先爽朗打着招呼,时陆脸上微微诧异过后,露出极浅的礼貌笑意。
“表舅。”他打量着三人,话里听不出太大情绪。
“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
“这不,你外婆生日最近快到了,我们特意过来送邀请帖。”
“你爸爸呢?”
“在楼上。”
徐管家把他们安置在会客厅坐下,倒了茶,已经上楼去叫时斯年。
时陆坐在他们对面,垂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着,他这个时候有种特属于成年人的客套,和在学校时不太一样。
时斯年很快下来,表舅一家连忙站起来问候,两边人坐着开始像是要谈事情的样子。
千萤也不好待在这,借口自己要去复习,连忙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是几道题的时间,千萤就听到楼下传来的送客声,她竖起耳朵,刚要仔细去听。
“砰。”
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像是什么东西砸在地面。
千萤陡然一惊,顾不上偷听,连忙推开椅子下去。
别墅一楼客厅,徐菀瑜一家人已经走了,只剩下时陆和时斯年站在那,旁边的管家和佣人站得远远的,都没人敢说话。
两人中间是一个砸在地面的杯子,四分五裂。
时斯年脸色阴沉,眼镜片后的光冷冽,“时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时陆紧握着拳,一字一顿,“这次寿宴我是不会去的,要去你自己去。”
“她是你外婆。”
“那又怎么样?从那个人离开起我们就没有关系了。”时陆呼吸急促,眼周发红。
“人在的时候你不闻不问,走了反而在这里献深情,真是让人恶心。”他讥讽道。
“时陆!――”面前的男人几乎暴怒。时斯年往日的涵养不在,额上跳动着青筋,他高高扬起手。
时陆倔强的仰头同他对视,一动不动。
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即将爆发,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盛怒的时斯年,父子两之间的气氛可怖的吓人,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个时候更加不敢上去。
“时叔叔!”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脚步声飞快,千萤冲过来一把挡在时陆面前,张开手。
她对上时斯年没有情绪的目光,忍住心头颤抖,艰难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