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甜笑,圆圆的杏眼冲他眨了眨,一副懵懂少女的模样,“魔君大人除了让你保护我,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没有。”目枞想也不想,双唇机械地开合。“那我可以出去玩儿吗?”乌灵乘胜追击,满脸期待的仿若真是一个贪玩的少女。目枞只沉吟片刻,微微点头,“不出山便可。”好!要的就是这句话!可她并未急不可待的出门,而是显得有些兴致勃勃地冲他招手,“来给我讲讲你们魔君大人吧。”这下目枞的一直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他眉头微锁,嘴唇翕合了几次,喉头上下滚动显得有些不自在,终于憋出来一句,“主上他功力深厚。”这就没了?乌灵拿他这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脾气是彻底没辙了,但为了生存,只能硬着头皮佯装惊讶,双眼扑闪扑闪地跃动着崇拜的光芒,“哇,那魔君大人是魔道中最厉害的吗?”目枞略迟疑了下,“不是。”“哦?那最厉害的是谁啊?”乌灵的杏眼睁得浑圆,似是充满了无尽的好奇。“无止魔尊。”目枞的眼眸又垂了下去。乌灵觉得这名号似乎有些耳熟,想是白瑜曾同她提起过,却也一时记不太清究竟是什么来头,“那他有多厉害啊?”“妖魔两道均无敌手。”目枞低垂的眸光微闪了两下,似是羡慕,却又夹杂了些别的情绪。乌灵却并未察觉,状若讶异接了句,“哇,这么厉害,那无止魔尊和你们魔君大人关系好吗?”“不好。”目枞似是嫌这不好二字还不够,又难得地补上了句,“主上讨厌他。”嗯???那这位溟洹魔君还挺有性格,连自家老大都讨厌?“为什么呀?”她顿时来了几分兴趣,双眸闪烁着八卦的光芒。目枞却就此打住,直接背过身去冷冷甩来四个字,“与你无关。”乌灵自然是不依的,她将果子茶一饮而尽,一口脆生生的甜音地同他理论起来,“怎么就与我无关了?我日后可是要伺候魔君大人的,总要了解下他的喜好嘛,若是因无知失言,我丢了命是小,惹得魔君大人不快可是大事了。”可目枞却充耳不闻,任她如何巧言令色,仍是一言不发。乌灵气鼓鼓地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哼,你不说难道我就问不出来了吗?翌日,乌灵起了个大早,无视一旁站桩的目枞推开房门,却并未见着预想中晨间那光束穿过叶间,雾气笼着光晕的盛景。头顶阴云阵阵,脚边的石块上也湿漉漉的,倒像是要落雨的样子。她顿时有些犹豫,她们兰花一族最不喜雨水,尤其是这山间的雨,一连下数日都不得停,每每遇到雨季,花叶被打的生疼不说,花根都要沤烂。虽说她已然化形,可这骨子里对雨水的厌恶,也不是能轻易抹去的。思虑再三,求知欲还是占了上风。乌灵披上件带兜帽的披风,也未管目枞是否跟得上,踮着脚尖如踏云般轻盈地划过林间,衣摆看似在地面上扫过,可一路上的落叶却丝毫未动。这是乌灵自己琢磨出来的步法,她称之为一念步,取一念而动,不沾万物之意。像她和白瑜这种草木化成的精怪,生出灵智而又未化形之前的日子是最难熬的。有了对世间万物的好奇,却又移动不得,只能囿于这狭小的方寸之间,每日对着一模一样的景物发呆,别提多无聊了。因而化形之后,他们最乐意做的事儿,便是撒丫子满山跑,就像当初白瑜不小心踩上她的那日一样。而乌灵似乎对此道颇有天赋,化形不过月余,就琢磨出了这一念步,跑得比百来岁白瑜还快上不少,为此她还嘚瑟了好一阵儿。白瑜的洞府仍在她本体生长的那处巨石旁,只是早已不是当初的竹棚那般简陋,多次扩建之后已是一栋精致三层的小楼,在林间影影绰绰露出飞檐,颇有几分隐士风骨。乌灵止了步法,在他门前稳稳站定。咚咚咚。无妖应声。她觉得有些奇怪,白瑜是千年老银杏上的果子,生活习气多多少少有点提前步入老龄化,最是懂得养生,自打认识他以来从未见他懒过床,今日倒是出奇了,难道他有什么急事,这么早就出了门?咚咚咚。乌灵抱着侥幸心理又敲了敲。门中却传来小猫似的慵懒女音,“谁啊?”乌灵心里一咯噔。完了,好像一不小心扰了人家的好事。她一时不知该不该回话,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退了两步,算了,还是先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