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茗却以为他还在因为上次那件事生自己的气,他懊恼地敲了一下脑袋。在他敲脑袋的时候,秦思远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距离。他大步追上秦思远,重新把手牵上,再把纵横情场无往而不利的说辞搬出来。“别生气,宝贝我错了。”秦思远停住脚,黑沉沉的眸子注视着他,看不出情绪。他很偏执,认定了这个人,不论自己被伤得如何,都不会放弃靠近。不就是被当成弟弟吗,他还有很长的时间,让他改变他的看法。陈茗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抱住他。“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喜欢上你。他本以为自己会排斥,可意料之外地,男孩儿的身体很软很小,淡淡的洗衣粉香味冲散了他心头的紧张。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过多久,秦思远从头红到了脚,细若蚊蝇地答应了一声:“嗯。”陈茗舒出一口气,松了怀抱,没敢去看他的脸,那一声挠得他心尖发颤。那种情绪,名为害羞。“周末出来玩?你不是这周末生日吗,我叫了几个朋友。”“不要。”“好,不叫他们。”“嗯。”秦思远的生日每年都过得很简单,奶奶做饭,父母打钱,有空就来看自己,不过经常性地看不到罢了。周日中午,在家吃过午饭,他知会了奶奶一声,就去找陈茗了。陈茗在购物广场等他,手里提着个小蛋糕。路过的女孩们都在悄悄打量他,有些大胆地还站到他面前要联系方式。“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会吃醋哦。”女孩们显而易见地震惊,还有渐露的厌恶,纷纷对他退避三舍。秦思远推了推眼镜,向他走去。“来啦,蛋糕,喜欢吗?”陈茗献宝似地把蛋糕递给他,他接过来转了一圈,然后点点头。之前离开的女孩们在远处窃窃私语。“她就是那个帅哥的男朋友?”“呕,不会吧?!”“这么丑,哪里配得上这个大帅哥啊?”“呵,同性恋讲什么配不配的,恶心。”“两个男的,伤风败俗,呕。”这个年纪的人,一念之差,什么话都讲得出来,也从不顾及后果,就算造成什么后果,也与他们无关。这些人的议论,他们俩早就知道,只是浑不在意,还有懒得管。秦思远拿勺子一勺一勺挖着核桃蛋糕,显得没心没肺极了。陈茗越看越觉得那个眼镜碍眼,明明这小男孩的眼睛很好看。“你近视多少度啊?”秦思远放下勺子,不晓得他突然问这个干什么。“我不近视。”“那你?”陈茗指了一下他厚厚的黑框眼镜,不近视为什么戴眼镜?嗯?对啊,为什么呢?秦思远摘下眼镜,脸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他思考了一下。“习惯了。”说完,他又想戴回去,陈茗连忙按住他的手。“别戴了,不戴好看多了。”“我很丑吗?”秦思远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难道他是因为自己不好看才不喜欢自己的?突然被可爱到的陈茗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双眼睛真的是好看,尤其是染上了情绪之后。“笑什么?”他微微眯眼,不是刚刚还说自己丑吗?这难道是嘲笑?“没没没,你哪有丑的时候,只有更漂亮的时候。”见他有生气的征兆,陈茗立马收了笑,认真地反驳他。漂亮,那双眼睛自然是极漂亮的,纯洁无害的漂亮,他许久不曾见过了。秦思远这才低下头,重新拿起勺子。那副眼镜被陈茗永远地没收了,多年后,秦思远在整理东西时才发现那副眼镜静静地躺在他行李箱的角落。第二天月考,秦思远老觉得身后有一道恶意的目光,回头去看时,只看见一个个埋头啃笔的脑瓜子。难道我太紧张了?月考持续了两天,这里的老师一批阅起试卷来,简直不要命,不吃不喝不睡觉也要批试卷,以至于基本上隔两天考试成绩就会出来。又是一天周五,早自习的铃声一打响,老板就顶着标志性的秃头风风火火走进了班里。“第一名,秦思远,第二名,高泽,第三名,戚彭辉。”底下的人安静如鸡,已经习惯了这三个人的霸榜。“剩下的自己下课后查看,现在分发试卷,给我安静点儿。”他们答应得好好的,一拿到试卷就叽叽喳喳个不停,热火朝天的讨论试题,分析不足,老班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随他们去了。他甫一出门,钟心蕊就站了起来跟出去,路过秦思远的时候又叒“不小心”撞倒了他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