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门后偷听,只听得到他鼻腔发出的几个单音节,从后面看过去,秦思远小小的一团,瘦弱的脖颈白得几乎透明。这让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几部小说,主人公都是像秦思远这样脆弱又坚强的,他心中突然萌生了要好好爱护这个“自闭小孩”的想法。所以当秦思远出来看见室友关爱的眼神时,有点懵,他想干什么?之后在报名表上,邵雪阳发现他只有15岁,他立马就有了大哥哥的自觉,对秦思远各种关爱有加、形影不离。秦思远自己是很想形单影只的,但无奈校内有邵雪阳这个一根筋,校外有顾子航那个“霸总”。其实他偶尔也会觉得很幸运,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不算,却能得到这两个好朋友。顾子航和邵雪阳私下见过几面,为了秦思远共商大计,无微不至地给他关爱,想让他走出阴影。在学医的八年里,秦思远过得并不算好,每一天都很慢,只有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呀,今天就过去了吗?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爸妈也从来没有来看过他,这样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他对家的感情渐渐淡薄,甚至连家的概念都模糊了。但另一方面,因为足够聪明,也足够刻苦,他成为了京大响当当的人物,好几个老教授都带过他,给出的一致评价就是:后起之秀。还没毕业的时候,他就收到了好几家大企业抛来的橄榄枝。邵雪阳可惜地看着又一家大企业的招聘书被他扔进抽屉里,故作担忧地说:“远远啊,你这个脾气,以后哪里有公司敢要你?”可他却知道,不仅会有公司要,还会有公司抢,毕竟咱弟弟可是京大的高材生,想着,他眼里满是骄傲。秦思远比他想得还要难以靠近,是真正的面冷心更冷,但他是谁?他可是家族里的交际小王子,怎么会因为一丢丢的小挫折而止步呢?于是在他8年的软磨硬泡之下,虽然没能成功爬床,但他已经摸得到秦思远了,进步明显,他给自己打气。不晓得这个古灵精怪的娃娃脸又在脑补些什么,秦思远自顾自整理着毕业时要交的材料,等这些整理完之后,还有一小段时间才毕业,那时候再来谈工作也不迟。而且。。。。。。“远远,远远,”邵雪阳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看他坐着不动半天了,“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秦思远扶了一下黑框眼镜,歉意地说:“抱歉,没听见。”邵雪楠无奈地摆摆手,习惯了。他把屁股抵在他桌子上,重复自己之前的话:“我说,我哥今天要来看我,你一起去吗?”这样的邀约,秦思远当然是果断拒绝:“不去。”真的不缺钱要原来的话,邵雪阳也就放过他了,可今天不一样,听说他那个三年见不着一回的便宜大哥,要给他相亲。这他哪里能接受,他刚刚准备从大学进入社会,怎么可能去相亲,想把他提前推入婚姻的坟墓吗?但是他那个大哥一拉下脸,他就害怕,一害怕,就答应了。一想到相亲,邵雪阳就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装聋哑人。他扒住秦思远的肩膀,哭得假惺惺的:“远远,呜呜呜,我还这么年轻,不想死在婚姻的坟墓。”秦思远被他闹得烦了,论文也写不下去了,干脆关了电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问他:“我就算去了,能帮你什么呢?”“这么说你就是同意啦?”邵雪阳不由分说地拉住他的手,感激地说,“远远,你简直就是天使。”“我。。。。。。”邵雪阳立马捂住他的嘴,抢着说:“我知道!你想说不客气是吧?咱俩谁跟谁啊。”说罢,还朝秦思远抛了个不伦不类的媚眼。秦思远克制住想给她来个过肩摔的冲动,他早几年就因为动手动脚被秦思远误伤了十几次,校医院没少跑。这八年,得益于顾子航硬性地每周送牛奶,他的身高疯狂往上窜,直逼一米九,而邵雪阳还是当时那个一米七,怎么吃都长不高。以前他能单手过肩摔,现在他能单手把他拎起来。哎,算了,反正只剩论文没写了,出去玩一天也不妨事。这一回他答应得很痛快,把邵雪阳惊了一下,活久见地问:“远远,你是不是对我哥有意思?”秦思远终于忍不住一脚踢过去。两个人玩闹了一阵,其实是秦思远单方面的“虐杀”。“好了,”秦思远抵住他还想靠过来的脑袋,无奈地阻止说,“你现在得告诉我,你的计划是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