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他信誓旦旦说出的话,稍微一想就知道是骗他的。至于为什么骗他,真实原因还是想让自己远离小远罢了。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状态不算好,把小远留在身边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选择。还有陈家,他要快点动手了,不能给他们对付小远的机会。他胡思乱想了一通,根本没听到顾子航说了些什么。直到顾子航提到他的名字。“你没跟陈茗来往了吧?”秦思远握着手机,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回道:“没。”到底是没来往还是否定他那句话,顾子航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把利害关系再次给他摆出来。“小远,陈茗那个混蛋不值得你这么念着,都八年了,他要是还记得你,早该来找你了。”秦思远再次沉默了一会儿。“我很好。”“你好不好我不知道?这几个月跟丢了魂儿似的,你要急死我们?”“。。。。。。”“行了行了,我不说了,你照顾好自己,我还有点工作要忙,周末去看你。”“嗯。”陈茗就在一旁静心听着,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感动?亦或是心疼,都有,顾子航话里话外都引导着秦思远放弃自己。虽然很不爽,但其实作为一个旁观者,顾子航的话很正确,自己看起来确实不够重视小远。而且处于那样一个巨大的泥沼中,他自身尚且难保,小远待在自己身边,早晚会引火烧身。“小远,”他犹豫再三,还是撑起身子说,“我们不要联系了吧。”秦思远的眉头拧得死紧,再加上他眼里的火气,滴点油能直接炸麻花了。“你什么意思?”陈茗抿着唇,说不出绝情的话,让他再伤他一次,太难了。他的嘴巴像沾了强力胶一样,任秦思远用如何凶恶的眼神剜着他,也绝不松口。这种说话说一半的感觉,真他妈操|蛋。秦思远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就在陈茗以为他终于被自己气走了的时候,他又伸出了手,一下子把他拉起来。力道之大,差点当场脱臼,幸好没拽手腕,不然他担心自己的腕骨会碎掉。他忍着痛,没挣脱,抬眼疑惑地望着他:“小远?”秦思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脱口而出两个字:“穿鞋。”心里满是疑惑,陈茗默然地穿着鞋,猜测可能待会儿要被一顿毒打。这样也好,让他发泄出来或许能好过点,不仅是他,还有自己。秦思远真的只让他穿了个鞋,连他套西装的请求都驳回了。坐电梯下楼的时候,陈茗想着要不要先给邵峰打个电话,让他帮自己把医院的床位预定一下。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他忽地笑出了声。仿佛回到了高中那会儿,跟西街那个小阴比约架时,互相放狠话要给对方叫救护车,秦思远就在墙根处守着,帮他们盯梢。那时候虽然幼稚,但每每回忆起来,都让他忍俊不禁。他笑得莫名其妙,一边的秦思远更莫名其妙:“笑什么?”“没什么,我们去哪儿?”收了笑,他假装没看见员工惊奇的目光。秦思远没作答,又转过了头,侧脸绷得贼紧。金发小老头到地方之前,,陈茗脑子里划过无数个猜测,可能是健身馆,可能是阴冷的小巷,反正就是那种适合暴力发泄的地方。眼前的建筑很高,外层粉刷得很白,在看到它的一瞬间,陈茗就恍惚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他身体微微僵硬,结结巴巴地说:“小,小远,医院,不,不太合适吧。”主要是这地方人太多,他有点虚。但如果按秦思远那个脑回路,可能是觉得把他揍了之后懒得再把他送去医院,干脆直接到终点了。秦思远不知道身后的人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自顾自拉着他接着往前走,忽略掉他轻微的反抗。算了,随他去吧。安慰了自己一通,陈茗认命地低头看着他的脚后跟走路。等那双脚停下,由于他看得走神了,一时不察撞到了秦思远背上,鼻子撞得生疼。秦思远听见背后的闷哼声,把他拉到跟前,看他揉着鼻子,也上手胡乱揉了揉一气。“很痛吗?”要不下楼挂个骨科?“就一点痛,”陈茗吸了吸鼻子,目光流转间有了个好主意。他抬眼委屈巴巴地望着秦思远,指着自己的鼻子:“小远亲一下就好了。”“嗯?”秦思远疑惑地看了看他的鼻尖,还是听话地低头落下一个吻。这层楼的病人比较少,在他们说话的这一会儿就走过一两个而已,而即便秦思远的唇一触即分,但陈茗还是臊得慌,悄悄红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