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饰目的他又提问了几个同年级的孩子,个个都表达流畅落落大方,胜过萧撄虹多多。任谁来看,都会觉得那个娃娃脸的小宝注定是个娘炮败家纨绔的材料——反正北海公爵财雄势大,不怕他败,萧撄城又是诸多父母眼中数一数二好儿子。
他离开暂用的心理咨询室时,却在门口看见了萧撄虹。
他坐在对面窗台上,一双小手安静合在膝盖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赛特瓦尔斯。
这个高度,两人恰好对视。
赛特瓦尔斯紧盯着他的眼睛,忽然有点发怔。这不应该是一个娇宝宝的表情——当然不应该。
孩子轻声问,“那个人不该死吗?”
你觉得,那样的人,不该死吗?
赛特瓦尔斯镇定了一下然后反问,“哪个人?”
萧撄虹揶揄地笑了,摇摇头。
“你都知道什么?”
孩子并没有回答,视线一转,探长身子伸出手,“哥。”
萧撄城疾步走过来,把他抱下窗台,动作小心翼翼得极其顺理成章。他对赛特瓦尔斯欠欠身,领着弟弟走了。
悬案,那不是警察最恨的东西。他们恨的只是近在咫尺的擦肩而过。譬如赛特瓦尔斯看着眼前的萧撄虹时,无法自控油然而生的那种感觉。
他不愿称之为无力感。
有证据吗?没有。有动机吗?没有。甚至——有可靠的推理吗?
没有。
他连一句话都不能说,连一句“是你做的吗”都不能问,任何一个微弱的质疑都足够在律师团的翻手覆手下演变为不称职指控,继而彻底断送自己的生活。
而这孩子此时此刻还戏剧性地对他轻轻颔首,“我担保那家店的火腿都是纯正哈布哥货色,您可以试一试。”
他礼貌周全地送上一杯咖啡,转身回病房去,轻声安慰哥哥,“至少留点力气照顾长辈,我可扶不动那两位女士。”
他的预言一点没错,阿德布林夫人直接晕倒在当场,公爵夫人略好些,也有些作声不得。北海公爵到底镇定,转头看到赛特瓦尔斯,立刻出来向他咨询专业意见。
警司回答,“我不认为他会再次对阿德布林小姐出手……”
他微微侧一下头,看见萧撄虹安静坐在病房一角,瞳孔深邃得有些幽暗,视线像雨刷一样单调茫然地扫过周围。
那孩子的眼睛是很漂亮的墨蓝色吗?
亚尔赛特醒来之后非常镇定,出乎赛特瓦尔斯意料,医生不准她过多回答问题,但她有限的几个回答已经让在场所有人皱眉。
“是塞韦林?卡巴内。没错,我记得那张脸。”
医生检查过她身上挣扎时留下的伤痕,估测得出的结论同塞韦林的身高相符。
萧未晏问赛特瓦尔斯,“您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