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薇将他绑到宫外的私宅,本想命太监将他的手给斩断,但见他和谢玖池长得这般像后,霎时就改了主意。她用手挑住男人的下颌,厉声问:“你叫什么名字?”“草民……叫赵伦。”他身子微颤,手抖了好几下,才抓住慕如薇的衣袖求情,“公主可否别、别斩断草民的手,草民还要靠这双手作画,养活母亲!”慕如薇每看他一眼,就想起义城王是如何让她趴在地上,像母狗一样供他亵玩。如今看到有人长得这么像义城王,慕如薇心底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之处。她用匕首割了他的一撮黑发,赵伦吓得大叫一声,以为她是要杀了他。慕如薇吼道:“怕什么,本公主今日不杀你,你给我脱光衣服,好好跪在地上!”赵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呆楞了一下。慕如薇随手将匕首摔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她径直往前走了几十步,坐在了石凳上,招小狗似地朝赵伦招手。“你现在一步步跪到本宫面前,把本宫下面舔高兴了,本宫就不砍你的手。”“楞着干什么,想让本宫阉了你?”赵伦面色一白,为了活命,终是屈辱地一步步跪爬到慕如薇面前。——京中画过皇室艳画的画师,都被京兆尹编制成画册,送到皇帝的案前,这些人往后三代都禁止科考,出狱后还要流放到崖州三年。慕珏将名册都看了一遍,见赵伦还未抓到狱中,问:“此人呢?”京兆尹道:“赵伦四日前就失踪了,臣派人去他家中寻问得知,他母亲至今也不知道他的下落。”慕珏轻嗯一声,挥手让他退下。慕娉婷从小竹楼走下来,很想问问慕珏,那天那副山鬼到底画得是什么,他看后竟然一手将它给撕碎了,紧接着京兆尹就将整个店都封了。他发了那么一大通火,她当然不敢再提买话本的事。一路上他都没再让她藏到他怀中,反而让她端端正正坐着。这些天慕珏也没再让慕娉婷跟他同床,慕娉婷想,她是不是失宠了?宫里的娘娘讨好皇帝的手段,好像历来就是做些吃食送给皇帝。刚好,慕娉婷泥塑小屋的苋菜长好了,她可以把它拔了,给慕珏做几道菜,好好哄哄他。“付春林,你过来抱我离开。”慕珏听着这话,不太舒服,但还是静下心来,继续批改奏折。慕娉婷让付春林带他离开书房后,回到自己的泥塑小屋拔苋菜,她不喜欢一堆宫人围着她,便将宫人都挥退了。她弯下腰,独自背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背篓装苋菜。慕娉婷好不容易拔完一撮苋菜,正准备站起来,只听嘶一声,她的衣裳裂开了。她懵了一下,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长高了?慕娉婷抓紧破碎的衣裙,急忙跑进泥塑小屋里,想等着宫人进来添茶的时候,给她一张帕子裹裹。过了一会儿,殿门咯吱一声打开。有人走进了寝殿里,慕娉婷朝外喊,“可以给我一张帕子吗?”慕珏脚步一顿。“再帮我把帕子剪成三段,留一条特别细的绳子给我。”慕珏寻了把金剪,裁剪袖中的手帕,裁好后又往泥塑小屋靠近。他轻轻扣了扣小木门,将帕子叠放在门边,屋中的小人,用门挡着身体,探出一双小手将帕子给拖走了。慕娉婷又长大了一点,不过也就两节小指大小,她站在泥塑小屋里,脑袋都快撑到屋顶了,像“小巨人”误闯他人房屋一样,方才她都是躬着腰,才能从小门进来的。她抖开裁剪的帕子一看,上面竟有腾龙暗纹,这是皇帝的帕子!他怎么突然过来了?他不是还在书房好好批阅奏折么,方才听她要离开,一句话也不说,当慕娉婷是空气一般,现下又跑到这里做什么?慕娉婷用帕子裹好身子,走出泥塑小屋问:“陛下,你怎么过来了?”慕珏道:“想过来看看你。”慕娉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算是主动找她……和好如初?这些天他从浮云书肆回来后,人就变扭了许多,不让她睡在软枕上,与她的话更是少了许多,像是刻意在冷着她。这并非慕娉婷的错觉,两人相处久了,一个人在冷你,还是想接近你,心底都清楚得很。慕娉婷便说:“我见苋菜熟了,想给陛下炒一个菜尝尝。”“嗯。”她将屋边种的苋菜全都拔了,每装满一篓苋菜,慕娉婷就把菜倒到竹篮里,小小的泥塑小屋门前很快摆满了六个篮子,堆得和草垛一样高。慕珏托着下颌想,若是有小人集市,慕娉婷都可以拿这些菜去集市大卖一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