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矜笑了下,点点头。“你这么晚才回来?”保安走下岗亭,接过她的行李箱,走在她前面,刷了门禁,放她进去。“谢谢。”沈逸矜伸手去扶行李箱。“我送你回去吧。”保安很尽责。“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了。”沈逸矜婉言道了谢。她确定面前的保安以前没见过,那是怎么认出她来的?揣着好奇,她便问了。保安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道:“你的照片挂在我们保安室,是我们经理要求我们所有人必须认得的。”沈逸矜秀眉蹙起:“你们经理为什么要这样做?”保安反问道:“祁太太你是不是有一回被拦在大门外了?”沈逸矜点头。保安老实道:“那就是了。听说那次祁先生朝我们经理发火了,我们经理便出了这个对策。”沈逸矜:“……”往回家走的路上,她想这事得和祁渊好好说说,表面上她是方便了,可是照片天天挂着被人看,谁舒服啊。再想想,这事是保安经理办的,估计祁渊也不知道,告诉了祁渊,保不齐他又要朝人发火去了。祁渊这人,也真是,火气怎么就那么大呢?火做的?到家,进了门,家里一片灯火通明。沈逸矜有点诧异。换鞋时,吴妈走过来,喊了声:“太太,你回来了。”沈逸矜更诧异了:“吴妈,这么晚了,你还在?”她将行李箱提进去,抬头看去吴妈,发现她脸色不好。吴妈是祁家家佣,在祁家生活了三十多年,早沾染上了祁家的贵气,平时很注意仪容举止,像陈宜兰那种的修养和气质完全没办法和她比。可吴妈此时一头红棕色卷发松散扎在脑后,鬓角散着几缕碎发,脸上不喜,有些忧郁,眉心深锁,像是有很烦恼的事。“出什么事了吗?”沈逸矜关切道。好些天没在家,祁家和祁渊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是看到新闻才知道,但是那些对祁渊来说应该算好事吧?可吴妈这反应……沈逸矜感觉和自己有关。她站着不动,等对方开口。“太太……”吴妈是想开口,但话到嘴边就自动卡住了,说不出来。沉默了会,吴妈从中岛上拿过一张票据类的小纸张,双手递到沈逸矜面前,低声道:“这是先生给你的。”男人哭吧沈逸矜低下眉睫,看见上面印着某某银行红色“现金支票”的字样,一瞬间,全懂了。她朝楼梯间投去一眼,隔着隔断,只能确定楼上是亮着灯的,至于人在哪,并不能看得真切。祁渊是在家的。她知道。鞋柜里缺了他的拖鞋。这事他交给吴妈来办,似乎是给足了她面子。她必须领这份情。“那……给我一点时间,我收拾一下行李,可以吗?”沈逸矜话出口,语气都没什么改变。但她周围的空气已经明显变得疏离。吴妈不知道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她跟在祁渊身边多少年,却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明明两个很般配的人,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她想他们俩和和美美的,可她阻止不了祁渊,也说不动沈逸矜。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沈逸矜脚边的小行李箱也用不着再往上提了,她空手走上楼梯。路过祁渊房间,里面灯光大亮,没有人。她先去了那个放着她衣柜的房间,拿出大行李箱,将衣服一件件收进去,就像当初离开苏家时那样,动作迅速又麻利。她给闻哲语发了条微信:【哥,到世望来接我。】闻哲语这些天也累得够呛,回来就睡了,这个时间点收到沈逸矜的消息,吓了一跳,急忙回复:【怎么了?】沈逸矜:【你先来,回头再说。】闻哲语胸腔里堵上了,慌忙穿衣服起床,拿上车钥匙就往世望首府赶。沈逸矜放下手机,继续收拾。她找闻哲语来,是想给自己最后一点体面。她怕如果她一个人走,提着两个行李箱出大门,遇上保安,她要怎么说?衣柜里很快收拾干净,沈逸矜将行李箱推进房间,将梳妆台上的小物件和抽屉里的药瓶子收进去,最后还有书房里几份文件资料,都拿过来收齐,就连卫生间她自己的洗漱用品也一并带走。最后检查一下,确定没有自己遗留的痕迹,才放了心。而梳妆台上,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也全部留下了。铂金的婚戒,黑色银行卡,保险柜钥匙,和一张50万的支票以及收据,这两样祁渊一直没拿,她也得还他,还有六只打火机。她一件一件摆好,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