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下一秒,“啪”一声,脆生生的一记响亮。一个巴掌扬在了他一侧脸颊上。那手刚才揪在他衣领上,分明还带着他的体温,这会却打上了他的脸,火辣又冰凉,还划出几道指甲印。祁渊怔了两秒,活了29岁,养尊处优至如今高位,别说被人打一巴掌,就连掰根手指都从来没有过。可是他却一点也气不起来,狭长的眼眸里有着从来没有过的柔情,内心所有的阴戾和暴躁似乎都在刚才那个吻里被消融了。他看去女人红唇上盈盈剔透的水渍,拉起她的手,揉了揉:“这样打我,你痛不痛?”说着,低头,将她手心放到自己唇边,亲啄了下。和平时的祁渊完全判若两人。沈逸矜那挥出去的巴掌是动作快过脑子的冲动,就像男人灭顶而来的吻一样。“你是个疯子。”她抽回手,浑身脱力。不知道是被吻的还是打人打的。沈逸矜脸上一阵烫一阵凉,心跳乱到难以复加,人想往地上滑去。但是她还是支撑住了自己。什么都想不得,沈逸矜捏住裙角,转身就往大街上跑。好在此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开了过来,是陈嘉远来了。先前被铜臭男骚扰时,沈逸矜打了电话给他。陈嘉远的车开进了辅路,胡乱一横,人跳下车就往酒吧里跑。沈逸矜远远地朝他喊了声,两人这才没错过。“没事了?”陈嘉远跑到她跟前,竖着眉毛,脸上焦急又担忧。“没事了。”沈逸矜摇了摇头,情绪隐忍,“回去吧。”“怎么解决的?”“别提了。”两人说着往车上走。夏薇见状,一边和祁时晏摇了摇手机,一边也跑过去和他俩会合。身后不远处,祁渊走到祁时晏身边,脸上残留着两道红手印,朝他们看过来。夏薇拉了拉沈逸矜,示意她往后看。沈逸矜却抿紧着唇,没有理会,径直上了车。倒是陈嘉远回了头,对视上祁渊的目光,猜到两个女人的麻烦是怎么被解决得了。祁渊也认出陈嘉远,是那个在酒店向他借火的人,心底那些消失殆尽的烦躁忽然又一点点死灰复燃地升了起来。祁时晏依旧靠着立柱,双手抱到脑后,挖苦地笑道:“哥,痛不痛啊?”“沈逸矜真下得去手,我都听见了。”又抬手指了指陈嘉远的商务车:“那男的看起来和沈逸矜关系不错。”“哥,你任重而道远啊。”祁渊舌尖扫过齿贝,温软的余温分明还在,他看着商务车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冷声道:“闭嘴。”陈嘉远将沈逸矜和夏薇送到家,便走了。沈逸矜洗完澡,吹好头发,准备睡觉,这一天发生的所有的事她都想快点翻篇,快点忘掉。然而夏薇则和她不同,一回来就抱着手机,一直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眼里有着情窦初开的光芒,怎么都消散不去。她手机对面和她聊天的人是她的男神,祁时晏。——如她今天的生日许愿。愿在今天遇上祁时晏,愿能和祁时晏说上一句话,愿能要到祁时晏的微信。谁能想到,上天这么垂爱,让她一次实现。可是聊着聊着,就不对了。夏薇发现对方一直在问沈逸矜的事。比如:【今晚来酒吧接沈逸矜的那个男的是谁?和沈逸矜什么关系?】【只是合伙人,要那么紧张吗?】【他们认识多久了?关系怎么那么好?】要不是知道有个祁渊在,夏薇都要误会祁时晏在动什么心思。可是,这么聊沈逸矜的话题,她心里有种为了讨好男人出卖闺蜜的羞耻。夏薇想了想,敲开了沈逸矜的房门,把手机摊开了给她看。夏薇说:“这些肯定是祁渊问的,你说我怎么回答好?”沈逸矜一听“祁渊”的名字,眉心便自动蹙了起来,摇了摇头:“别理他,一个字都不要说。”夏薇笑:“你们俩之间玩得好玄乎,我都看不懂了。之前你说你是替身太太,替结婚替离婚,替完了就完了,可是今天祁渊这表现,你要说他不爱你才怪了。”沈逸矜掀开被子钻进被窝,心里很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敷衍了句:“那个人有神经病。”就想结束话题。可是夏薇来了情绪,坐到她床边,一脸探究道:“快说说,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先前那个离婚什么的,是不是一步棋,之后他是不是要正式迎娶你?”沈逸矜笑了下,是天方夜谭的笑,眼皮阖了阖,说:“没可能的事。”将自己躺好,被子捂好,“睡觉吧。我药力要上来了,就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