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姬萦脱口而?出?。
“对夏室的不利,不一定是对己的不利。”他说,“反过来也一样。”
姬萦思索着徐夙隐的话,忽而?醍醐灌顶。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徐夙隐。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问,“就不怕我反悔退出?平叛队伍吗?”
“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不,我不会退出?的。”姬萦果断道。
“为什么?”这回轮到徐夙隐发问了。
他向来不动声色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不解。姬萦捕捉到这一变化,心生一些得意,就算是徐夙隐,也有猜不透的事?情。
“匡扶夏室,匹夫有责。若是贪生怕死,当初我就不会离开道观了。”她半真半假地说道。
徐夙隐一怔,因?这意料外的回答而?显露出?某种动容。
山民们彼此招呼着又要开始赶路的声音传进姬萦耳中,她往窗外看了一眼,利落地起身。
“要出?发了,我先回去了。”
徐夙隐目送着她身姿矫健地跳下马车。
姬萦的身上没有任何饰物,小巧的耳垂上也只?有一对空荡荡的耳洞眼子。
徐夙隐第?一次见她时,她散着及腰的乌发,赤足行走山水之间,自有一派洒脱的言行。再相逢时,少女虽然模样大变,但那股烈焰般热烈的气质仍旧没变。
她走出?两步,忽然转身,徐夙隐来不及收回视线,猝不及防撞进那双明亮的眼眸。
竹叶般幽翠的道袍因?灌注的春风而?鼓胀起来,一如主人舒展张扬的姿态。
“徐大公?子,多谢你的书!等我看完了再还你!”
她在阳光下粲然一笑,神采飞扬。
她应该感谢徐籍。
他竟会对这样一个瑰宝视而?不见——不,他也不算视而?不见,他已经?察觉到徐夙隐的才能会在将来成为他的绊脚石,所以才不惜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痛下杀手。
这样的宝贝,徐籍不要,就别怪她想法?子偷走。
徐夙隐陡然握紧了手中的石坠,半晌后,等到姬萦都转身走远了。
他才从喉咙里低低地应了一声。
“嗯。”
……
车队就要出?发了,去解决尿急的秦疾却迟迟没有回来。
“姬姑娘,我们是再等等,还是……”
尤一问前来请示,姬萦正沉迷在《大仁》叛逆的世界中。
人生来没有贵贱,王侯和乞丐没有本质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