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伉摇了摇头,道:“去唤闳翁过来。”
阿琅应声而去。
无名心细如发,知道他唤闳翁来必然又是想折腾些什么,掂了掂手中的竹简,道:“郎君可是又有了什么新奇的想法?”
樊伉十分谦虚地道:“想法是有一个,不过能不能成还未可知。”
无名放下手中的竹简,肃然道:“郎君想要什么,直接说。”
那语气那态度仿佛只要现在樊伉说一句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能毫不眨眼地立刻摘来。
樊伉开始下套:“无名兄,这竹简看着也太不趁手了,死沉死沉的。”
无名还真就认真地转索了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沉声道:“这竹简削得太厚,削得再薄一点就没这么沉了。”
无名的刀功樊伉见识地,完全相信他真的能做出不那么太厚的竹简。
但樊伉要的就是造出纸张并普及,无名的竹简削得再薄再好,于他无益。
不一会儿,闳翁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要说樊伉在流民棚里的那一个多月,除了樊哙和吕媭夫妇之外,府里头最忧心也的就是闳翁了。
多亏因为樊伉的看重,闳翁一家才渐渐活出个人样,就算只是为了自己,闳翁也希望郎君能活得更久一点,能长命百岁最好。
听到郎君嫌弃竹简太沉看书不方便,在得到樊伉允许后,闳翁仔细察看了一遍案上的简牍,道;“这已经是栎阳城中做工最好的竹简了,即便是老奴亲自动手,也不会比这更好。”
樊伉对闳翁的手艺还是十分认同的,既然他都这样说,那就证明现在市面上的确很难找到比他手中做工更精良的竹简。
但,还是太重了。
“小时候看阿母缫丝,偌大的蚕茧能抽出纱线,织成最轻最柔最漂亮的绢布,若是有朝一日,能制出像绢一样细薄的竹简就好了。”樊伉若有所思。
闳翁面露为难之色:“竹简和缫丝不一样,要做出像绢一样细薄的竹简太难了。”
“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罢了。”樊伉笑眯眯的。
造纸这个念头本身就是一件荒谬的事情,而他手底下用得最趁手的工匠又只有闳翁一个。再说闳翁虽然是个宫奴,却颇有点后世那些科研人员的影子,对于技术充满了执着与热情。
他相信,只要他开了这个头,闳翁这个老头儿回去后肯定会日夜琢磨这事。
而据他了解,以系统那个尿性,只要他做了有关系统发布的任务的事,哪怕只是多提两句,只要用对了地方,都能增加任务进度条的完成度。
趁着闳翁思考的瞬间,他飞快地调出光幕面板,果然看到推广造纸术的任务进度,已经悄咪咪地上涨到了百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