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陵心思细……”那薛止道笑道,“不过愚兄请了北疆的名剑客江临言保这五辆车,倒还算安心。”
“江临言?”宋诀陵心里疑惑,“他不是在平州呆着么?”
“那姓江的再厉害,大抵也比不上您亲自看着罢?”宋诀陵还是一副不识世事的混球模样,“何苦抛了那些黄金,连夜驱马赴京?”
“愚兄想早些见见宋大将军和阿陵,这就赶着来了。”那人笑得很明媚,却又不过度,瞧上去很是亲切。
“可别诓人咯!”宋诀陵看着他的脸,“止道兄在这缱都还有什么私事要办罢?”
“愚兄在这京城除宋大将军外便没了熟人,能有什么私事要办?”
“得了。人也接到了,那便没我事儿了罢?”宋诀陵道,“劳烦止道兄明日跟我爹说声,接你这活儿我可干了。”
“愚兄明白。”薛止道笑得温润,“阿陵,快回去罢,早些歇息!守宫门可辛苦,愚兄明儿酉时再去问候宋大将军。”
“比不上您!”宋诀陵挥手作别,跑马走了。
“那人还真一点儿没变。”宋诀陵咂摸道,“如今他虽已成了个大善人罢,但说话总有些阴阳怪气,没完没了。栾壹,你别太放心上……”
“公子,你让卑职别把什么放心上?”栾壹偏头瞧着宋诀陵,一双眼睁得滴溜圆,“卑职寻思方才那薛侯爷也没说什么啊?”
“就你这脑袋瓜,来日若有人骂你家公子,你恐怕还要笑着拊掌!”宋诀陵冷哼一声,又道,“你年纪轻,记性好。待会回了府,把薛止道那番话说与你汜哥听,看他什么反应。”
那城门处,薛止道目送宋诀陵和栾壹二人离开,这才掀帘上车。
他副将开了口:“侯爷,那宋家长子为人可真是刻薄!”
“我方才也说了不少难听话,是上赶着讨人嫌去了。”薛止道阖了眸子,“阿陵他是少年心性,到现在还咽不下那口气……也是个可怜孩子,今日这点小事儿就没必要揪着不放了。”
双龙聚
满月已如期挂上梢头,清辉落在歧王府里头,笼住了一地的绿芽。夏夜疾风卷过,只催得檐下铁马叮啷乱响。
“魏——盛——熠!”
那带着哭腔的呼喊响得仿若要震碎天地,又似洪波般将万物推开来。
只有他,只有他,在一步步溯那声音的源头寻去。
“焺、哥?”榻上之人干涩的唇上下碰了碰。
“王爷!”榻旁跪候之人没能听清他的呓语,只喜出望外道,“您醒了?”
魏盛熠方舒眼便瞧见了那一身素色的清秀婢子,耳畔尽是她带着点哽咽的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