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煦淡淡一笑,改口道,“我不担心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
“我又何处可担心的,又不往别处去。”
不往别出去,可也挡不住有人上门来。
胡煦想起楼云春,听说这些日子他时常来此,所以他才坐不住了。
胥姜安抚道:“你安心备考,等你考完,我亲置一桌宴席,咱们庆贺庆贺。”
“好。”时机不对,胡煦叹息一声,到底没将话说出口。
胥姜扬了扬手指,“届时还有一份好礼送你。”
胡煦知她指的是诗集,心头感慨,都说他的伯乐是袁祖之,可只有他自己清楚,真正的伯乐是眼前对坐之人。胥姜对他的恩义,他这辈子都还不完。
他想起汪掌柜说的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
他心头微动,若他此次高中,定来相许,只盼着她如其所言,不要往别出去,只等等他。
不用等许久,两个月便好。
林红锄见胡煦走了,才往屋里来,见胥姜正举着两只手,很不斯文的埋头啜茶,赶紧过去端起来喂她。
“嗓子终于舒坦了,忍了好久了。”
胡煦在她不好如此无状,又怕自己说口渴,他要像红锄这般来喂,所以忍了又忍。
林红锄不禁发笑。
“傻笑什么?雪扫完了。”
“扫完了。”林红锄忍了又忍,忽然凑近她,小声问道:“东家,竹春兄长和楼公子是不是都心悦于你啊?”
胥姜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她擦了擦嘴,佯怒道:“瞎说什么。”
“我才没瞎说,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你还小,大人的事别问。”
“我明年就及笄了。”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难免好奇,“东家你呢?你心悦谁?”
“去去去。”胥姜嫌她烦,起身去收拾东西。
有些日子没往曹叔家去看陆禛,功课怕都落下了,趁着今日下雪清闲过去看看,顺道和他们商议陆禛入学之事。
陆禛的老师,她已经有人选了。
林红锄替她将驴牵出来,又问:“东家你何时回来?过会楼公子若来了,是让他就在肆中等你,还是让他来接你?”
天爷,这个小妮子没完没了了。
胥姜赶紧骑上驴子,裹紧大氅,在她的碎碎念中跑了。
许久未曾出门,胥姜只觉得神清气爽。就是刚下过雪,迎面吹来的风里像是裹了冰渣,刺得人喘气都痛。
驴子也许久没出来,撒欢儿地跑,差点将胥姜给颠下去。跑到寿康坊,经过继圣书局,那瘦管事正在门口指挥小厮扫雪。
一见她来,赶紧拽过扫帚直往她那边扬雪,扬了她一头一脸。胥姜还没恼,那犟驴却是以为那瘦管事在同他玩耍,带着胥姜就冲过去,将他门前好容易扫好的雪堆,给踩得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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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小厮见状,气得要拿扫帚来打,胥姜赶紧勒住它,拍打着它的屁股跑了。
“一出来你就犯病闯祸。”
胥姜虽骂,可脸上却扬着笑。这几日在屋子里憋闷得慌,不光驴需要撒欢,她也需要撒欢。
一到曹叔门前,先见着的竟不是曹叔,是陆稹。只见他正一瘸一拐地提着把小扫帚,在门前慢吞吞地扫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