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东家问:“要什么颜色的?”
“黄色。”
“厚纸一刀五十张,要多少?”
“六刀。”
“好,我马上给你包。”
那瘦管事听她要这么多厚纸,便问:“怎么,贵肆要出书出集子啦?”
胥姜瞥了他一眼,没搭话。
那瘦管事哼笑一声,自顾自说道:“我劝你呀别白费劲,你们书肆想出书,没咱们东家点头,那可成不了事。别说我没劝你,趁早低头服软,来书行赔礼道歉、登记造册,将银子补齐了,别到时候撞了南墙再想回头,可就晚了。”
胥姜终于开口了,“不劳您费心。”
见她照旧油盐不进,那瘦管事有些来气,“嘿,你这小娘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就直接告诉你吧,咱们东家可已经给户部落了话儿,没咱们的允许,你连一个字都印不出来。”
他得意地盯着胥姜,想看她变脸求饶,却见她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此时作坊东家将纸搬出来了,“娘子,你看看这纸行不行,行我便叫人给你送去书肆。”
胥姜摸了摸纸,厚薄适中,柔韧又有油性,用来做书衣封皮再好不过,便点头道:“那便麻烦你差人送到书肆。”
“老主顾了,客气什么。”
结完账,胥姜便要走,那瘦管事不依不饶地跟出来,说道:“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胥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听见了又如何?”
“听见了还不赶紧低头服软?我是看在你一介女子的份上才三番五次的劝你,别……”
“不知好歹?”胥姜不耐烦道:“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好歹是书局的人,能不能多读些书,翻点新词儿?再者,我出不出集子、能不能出集子,是我自己的事儿,与你何干?让路!”
“你!”那瘦管事恼羞成怒,非但不让,还往她面前站近了半步,挺胸叉腰道:“不让又怎地?”
那作坊东家见二人起了争执,便上前说和,“二位想是有什么误会,有话好说,可别伤了和气。”又对那瘦管事劝道:“吴管事又何必为难一个小娘子?说出去也不好听,是不是?”
那吴管事道:“只要她给我赔罪,我便作罢。”
胥姜气笑了,“赔罪?你们三番五次找我麻烦,还要我赔罪?”随后又警告道:“我还有事,你到底让不让?”
那吴管事见她这般下自己脸面,气得直往她身上抵,“我不让,就不让,你能耐我何?”
他这副无赖做派,连那作坊东家都看不过去了,正想上前拉住他,好教胥姜脱身。
却不想胥姜冷笑一声,抬脚便踹到了那吴管事胯下。
只听那吴管事‘嗷’的一声,捂住下身倒下了。
作坊东家一悚,赶紧退后两步。随后满脸钦佩地看向胥姜,接着又朝她摆手,示意她快走。
胥姜无声冲他道了句谢,抬脚跨过那吴管事,快步走了。
作坊东家见吴管事痛得打滚的模样,只觉得自己也有些凉飕飕的。
心头却幸灾乐祸地道:活该啊活该,好教你知道,有些小娘子可不好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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