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赏宴安排在华青馆,馆前溪水潺潺,杨柳依依,一树杏花落,一泓清波映素洁。
不?同于上次如意斋雅赏宴的热闹,今日格外清寂,来往姐妹皆着素衣,更添几分寥落。
沈青黛携两幅画缓缓踏进馆内,她方一进去,刘落香便远远走来,一旁的洛霜也忙起身。
她们相互寒暄几句,沈青黛便把画递上。
刘落香双手颤抖地接过画,便命人挂上。
馆内四周找已挂满了梦柳公子的画作,正中空白?处,早已预留好。
待两幅画挂好,馆内姐妹纷纷起身,站在画前。
一室静默。
许久,细微的啜泣声响起,慢慢变成嚎啕大?哭。
蜉蝣图,自从黑市买回,沈青黛还未来得及细看。如今这副蜉蝣图,正挂在春柳图旁,这种对生的渴望,和彻骨的孤独,冲破画卷的割裂感,直击每个?人的心底。
洛霜指着墙面,双手颤抖:“原来,这就是蜉蝣图。我看到了,你们看到了吗?梦柳公子在向我们求救,他知道自己要遭遇不?测,一定发生了什么,一定是。”
沈青黛的心猛然一沉,原来不?止她有这种感觉,不?是她的错觉。
沈青黛静静扫过一幅幅画,画作被按照春柳、夏柳、秋刘、冬柳,四季循环一一排开。可下一刻,她便觉察到了不?对。
时间,作画的时间。
梦柳公子并?不?是以四季,循环作画。他是从春柳画到冬柳,再到蜉蝣图。
他由满怀希望,一步步走向绝望。
这些年,梦柳公子名气?日盛,风头更胜谢无容,他一步步走向巅峰,为何作画的心境,却一落千丈。
刘落香浑身发抖:“听说,昨日梦柳公子死而复生,又溺亡在翠云湖。这其中,一定有阴谋。梦柳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青黛浑身冰凉,脑海中明明一片混乱,却又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马上要挣脱牢笼直冲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竭力维护住局面:“诸位姐妹,梦柳公子的案子,中亭司正在查,请大?家勿惊慌。我家兄长在刑部,与?中亭司有些交道,等兄长回来,我会把咱们的担忧告知,劳请他转告。”
见众人稍稍安心,沈青黛把翠芜叫道跟前,轻声在耳边吩咐了几句。
翠芜不?敢停留,慌忙离开。
哭过之?后,洛霜稍稍平静,由众人陪着坐了下来。
约摸一个?时辰,华青馆外传来马蹄声,沈青黛忙出门去迎。
马车踏过青石板,缓缓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