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皇后照例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嫔妃们散了。
沈舒然轻步走出请安的房间,精致的绣花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了细微的碾压声。
正值夏季,凤仪宫门外,春意盎然,繁花似锦。
沈舒然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便发现了时美人。
时美人一身素雅的衣裳,独自站在海棠树下。
如火如霞的海棠花如明珠点缀在翠绿的树枝上,微风拂过,它们轻轻摇曳,似乎与春风欢快地跳舞。
纤细的身影在一片海棠花中显得格外清冷。
沈舒然静静地走近,时美人现在给她的感觉如同初春的寒风,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一丝凉意。
时美人的眼神迷离,似乎在凝视着远方,又似在细赏手中的花朵。
那鲜艳地海棠花在她指间轻轻摇曳,却掩不住她周身弥漫的悲伤情绪。
沈舒然一下子愣住,没有来地感觉一阵心酸。
许是察觉到了有人正在看她,时美人转过身来,发现了沈舒然。
时美人迈着小步走来,路途不长,但足够她调整好情绪。
等站到沈舒然身边时,她恢复成那个清冷的时美人,身上没有了刚刚让人心痛的哀戚。
沈舒然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这个她以为尴尬的氛围,于是她干巴巴道:“等久了吧?”
时美人错愕,她还以为沈舒然会问些什么呢?她的眼眶隐隐发红,“没有。”不知道是在回答沈舒然,还是刚才伤心的自己。
目睹刚调整好情绪的时美人眼眶发红,沈舒然有些无措,眼巴巴地看着她。
“走吧!”时美人走到沈舒然身边,在她前面一点。
沈舒然点头,跟在她的脚步后面。
“这么说你从小就体弱多病了?”时美人艰涩问道。
“是啊,我和我兄长身体都不好。”沈舒然轻描淡写道。
时美人叹了声气,放轻声音,“那你哥哥如今在哪里任职呢?”
敛眸几瞬,沈舒然按照原身的记忆中回答:“兄长的身体也就比我康健了一些,读书不能太用功,如今只考举人,还未有官职。”
时美人自责道:“是我多嘴了。”
“没事,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用心一查便知,我说出与否不重要。”沈舒然平静地叙述道。
“也是,她们都知道我是孤零零的,没有家人。"时美人目光闪了闪,唇角溢出一丝嘲弄。
沈舒然的双眸中升起诧异,嘴唇嗫嚅,“姐姐不伤心?”
她在现代就是孤儿,从刚断奶再到最大领养年龄,一直也没有人愿意领养她。
上学时看到家长来接孩子放学时脸上慈爱的笑脸,再到家长会时,自己位置上的空无一人,沈舒然一直都渴望自己能有亲人。
时美人闻言轻蔑地笑了,“伤心?这种情绪怕是不属于他们。”
沈舒然瞳孔微缩,看来时美人是个故事丰富的人呐!
“好了,咱们不说他们了,晦气!”时美人幽幽地说。
沈舒然点头,“姐姐平日爱干些什么?”她找到话题。
“我的爱好总和你们这些官家小姐不一样,说不得你们都没听说过。”时美人踌躇了会儿,低声道。
这一说可激起沈舒然的好奇心了,她话语欢快,“姐姐不说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快告诉我吧。”
时美人眯眼,想好措辞,她轻声说道:“是叶子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