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放心,江仲远虽家中不显,却品性极佳,素有才名,女儿……愿意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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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十月金秋,我凤冠霞帔,嫁给了欢喜的人为妻。
掀开盖头时,江仲远满眼惊艳。
「我从未想过,能娶到相国的女儿,还是如此天人之姿。」
他递给我一张写好的宣纸,是一封誓词。
「在我们家乡,新人成婚的时候都会相互立誓。」
誓词上写着,无论顺境逆境,无论疾病衰老,都不离不弃。
我抬头问他,「若是离弃呢?」
江仲远一愣,「倒是没有过这样的誓词……」
有的,长姐同我说过。
在他们那个时代,一个丈夫许一位妻子是写进律法的,若是有多位妻妾,那就是「重婚罪」。
我曾好奇地问过长姐,他们那里有人犯罪吗?若是有人犯罪该如何。
长姐就笑,说当然有,总有人顶风作案,也总有人心甘情愿地成为别人的附庸。
「该如何嘛……阉割,物理阉割,化学阉割,总有办法!」
我没太听懂。
但看着长姐眼里义愤填膺的光,无端起了冷汗。
想必是很重的刑罚。
我相信江仲远,不会遭遇那样的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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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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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仲远执着我的手,说他和窄巷口卖豆腐的绢娘情投意合,想要纳她为妾的时候。
我如同五雷轰顶,不敢信自己的耳朵。
眼前他还在劝我,
「当初进京赶考,身上没钱,是绢娘借了我十两银子,这个恩情咱们得报答。」
我麻木地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听到自己没有灵魂的发问,
「欠债还钱就是了,为何要纳妾?」
江仲远心虚地躲开了我的目光,嘴却很硬,
「她一个弱女子,独自在外打拼不易,给了钱也守不住,不如护佑在自己身边……」
我颤抖着声音问他,
「你说过,一生只会有我一个妻子,你发过誓。」
拿着茶盏的手都不稳,茶杯和茶托之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神情中多了几分不耐,站起身来撇开了我的手,
「妻子是只有你一个,我承诺过就会遵守,绢娘只是个妾室,你怎么就容不下她?」
我摁住手里的茶盏,放在桌案上,重复道。
「在你们家乡,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子,这是你们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