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今言拍着胸脯说:“你放心,我有马车,可以送你回家!”
于是纪云蘅就真的放心,成功将身上的铜钱花得一干二净,用最后的钱买了一串糖葫芦,两人站在路边你一个我一个地分吃。
纪云蘅今日玩得尽兴,还交到新朋友,最后一个糖山楂放进嘴里时,她想要提出回家的想法。
正要开口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纪云蘅?”
她下意识回头,却看见王惠带着纪盈盈站在路中,身边还有一脸惊怒的纪昱。
纪云蘅倏尔脸色一白,吓得手里的糖棍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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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用力的巴掌甩在纪云蘅的脸上时,她的眼睛有一阵时间是花白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扑倒在地,紧接着耳边响起男人暴怒的声音,“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私自出宅,你眼里还有没有纪家的规矩!”
纪云蘅的脑子眩晕,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身处那热闹的花船河岸,惊慌与羞耻死死地将她钉住。
随后她又反应过来,她是已经被带回了纪宅。
纪昱向来是个在意面子的人,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训纪云蘅,只是忍着怒意将她带上了马车,一路没说话强忍着回了纪宅。
刚下马车,他就让纪云蘅去正堂跪着,随后拿了诫鞭来,先是甩了纪云蘅一个巴掌。
随后便是接连不断的怒骂。
纪昱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跟纪云蘅说过话,疏离冷漠也好,愤怒教训也罢,都不会让纪云蘅有情绪波动。
只是她害怕那细长的诫鞭,于是害怕地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脑袋。
盛怒的男人将鞭子抽打在她的背上,腿上,偶尔两下甩在手背处,白嫩的地方瞬间肿起刺眼的红痕。
纪云蘅痛得大哭,她想让落在身上的鞭子停下,却没有一句求饶出口。
王惠和纪盈盈站在门外,将正堂里的哭声听得清清楚楚,面上却没有半点怜悯。
王惠佯装叹息:“这孩子,怎么就自己跑出去了呢。”
纪盈盈低声道:“娘,你别管她,是她活该。”
打了二十鞭,纪昱才停手,仍不解气,喝道:“跪在此处,何时知错何时再回去!”
正堂的门被关上了,只留下纪云蘅一人。
诫鞭由于轻易和短,并没有将她打得皮开肉绽,只不过鞭子落下的地方都肿起来,红一大片。
她呜呜咽咽许久,身上火辣辣地痛着,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跪着。
幸而没跪多长时间,纪远就从花船节归来,带回来个天大的好消息,眉飞色舞地喊着今日他在花船上因着纪盈盈编的穗子被皇太孙青睐,还与皇太孙坐在一处吃饭。
这消息让纪昱和王惠一家四口都高兴疯了,两人抱着纪远和纪盈盈夸了又夸,笑声传了老远,穿过门缝飘到纪云蘅的耳中。
纪昱得了这等好消息,自是半点怒气都没有了,让下人驱赶纪云蘅回小院里,迫不及待要召其他兄弟们正堂炫耀此事。
纪云蘅拖着步伐,一瘸一拐地往纪宅最冷清的地方走去,六菊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匆匆赶来什么话都没说,背了她一段路。
夜幕降临,小院一如既往静谧。
许君赫这回睁开眼,没看见院子里点灯。
往常纪云蘅都会在这个时间坐在门槛处乘凉,今日院子却一片漆黑,寝房的门也关着,像是没有人在。
他走到门边,竖起一只耳朵贴着门缝听,隐隐听见纪云蘅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的声音,显然还没睡着。
没睡觉,却紧闭门窗,不出来乘凉,也不逗小狗。
许君赫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