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梵声:“……”“神经病!”……一路吵吵闹闹地出了小区。公交站台在小区对面的一条街。此刻站台空无一人,冷清过了头。兰窑这一带是宛丘名副其实的富人聚居区。公交站台多半是摆设,平时也就老头老太太才乘车。年轻人出门全是私家车。除夕佳节将至,大爷大妈都看不见了。两人傻站着,雪花漫天狂舞,似乎飘得更欢快了。等了十来分钟也没见来一辆公交车。闻梵声冷得出奇,不断在搓手。十指如坚冰,冻得通红。早知道这么冷她下午出门就该戴双手套的。眼下真是后悔不迭。她一边搓手一边对谢予安说:“送到了你就快回去吧,再耽搁下去,你爸妈该担心了。”少年盯着梵声的手看,快速解下自己颈间的围巾,一把缠住她的双手,嘴里说道:“不急,等你上车了,我再回去。”闻梵声:“……”围巾是大牌子,羊绒的面料,触感柔软又舒适。还沾了少年的体温,温热无比。他缠了好几度,打了一个活结。就这么严严实实地裹在她手上,手心生火,坚冰消融,一双手好像瞬间就变得暖和了。谢予安的这个举动太过突然,梵声不免为之一惊,顿时整个人僵在原地,只知道傻傻的盯着手上的围巾看。刚刚匆匆一眼也没仔细看他这条围巾。如今细看才发现这围巾是她去年送给他的。那会儿闻家还没破产。梵声还是闻家无忧无虑的小公主,零花钱一大把。谢予安的生日,她也没仔细去挑礼物。走进a家专柜,随便选了一条围巾送给他。一条围巾五千,她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刷卡走人。如今她是再也买不起a家的围巾了。“你不是不喜欢这围巾么?”梵声疑惑地看着少年。谢少爷嫌弃这条围巾老气,配不上他英俊潇洒的气质,收到时还一脸不高兴来着。过后也没见他上身。没想到现在他又拿出来围了。谢予安扬扬下巴,音色寡淡,“随手拿了一条。”梵声“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鬼信。”她摸着那围巾又眼巴巴地看了两眼,一脸不舍。如果送出手的礼物能讨回来,她铁定就找谢予安要回来了。转卖了还能让她和妹妹扛一阵。姐妹两个眼下真是弹尽粮绝了。少年似看出了梵声的那点小心思,冷不丁地说:“别打这围巾的主意,送出手的东西断然没有拿回去的道理。”闻梵声:“……”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么?怎么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呢!她不瞒地噘嘴,“谁稀罕你的围巾,少在这儿磕碜人!”差不多等了二十分钟,35路公交车才姗姗来迟。空荡荡的,除了女司机,一个乘客都没有。谢予安透过车窗玻璃往车厢里看一眼,立刻“呵”了一声,咧嘴笑道:“闻梵声你今天包专车了。”梵声可不觉得包专车有什么好。她没吱声,往前走了两步,等公交车停下来。谢予安在身后用力拉了下她的书包。梵声不明所以,抬头看他,“谢予安你干嘛?”少年耸耸肩,一脸无辜,“没干嘛。”“神经病!”她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公交车平稳地停在脚边。梵声沉默跨上车。“闻梵声我告诉你,退婚是不可能退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同一时间,耳旁骤然惊现少年欠扁的嗓音,极其具有穿透力,像是要将整个寒冬给炸掉。闻梵声:“……”第5根绳索“我不喜欢谢予安!”……下一秒,车门咯吱一下合上。少年被隔绝在车外,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痞气,笑得特欠扁。闻梵声气急败坏,狠狠地瞪着他。他却分毫不惧,冲她扮鬼脸,只知道坏笑。公交车徐徐驶离站台。闻梵声离谢予安越来越远。寒风瑟瑟,雪花四处打转。少年立在烈烈风口,身形清瘦挺拔,站如料峭青松,分毫未改。待他的身影终于消失殆尽。梵声这才咋咋呼呼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坐下立刻就摘掉了手上缠绕的围巾,围上脖子。羊绒的面料,材质柔软,十分保暖。看着是男款,可素净的格纹男女通用。梵声自私地想把这条围巾据为己有。毕竟谢公子肯定也不缺一条围巾。不过这家伙应该会炸毛吧?越想越气,恨不得手撕谢予安。要不是他突然横插一脚,今天这婚肯定就退成功了。公交车慢吞吞地往前开。路两侧全是高大的桂花树,整齐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