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口看过去,花团锦簇,焕然一新,叫人眼前一亮。
阳康镇不比化隆县,小地方的人再有钱,消费水平也有限。化隆县不但有钱人多瞭,就是有权有势的人也不少,更加看重体面。同一样东西,太便宜拿去,好用是好用,反而跌瞭份似的。
这份经验是俞婉在周夫人身上学的,她如今要做得不再是大而衆的东西,却是精而细。就比方一盒香膏,放一滴稀释液跟放两滴三滴之间肯定功效不同,价格也该不同,从而包装随之渐变。纵向定制成一个阶梯般的东西,横向还可以增加种类跟样式,花样多,货物自然就多瞭。
不但达官贵人用得起,平民百姓同样兼顾到瞭,什麽价格买什麽东西,也公平。
在开始打算开铺子之前,俞婉就已经想好方方面面的东西,制定瞭一份详细的计划,如今隻按著计划走就是瞭。
除瞭货物,还有各色人员。铺子裡的种类增加瞭,人也跟著增加。
刘掌柜的小儿子刘达是个干练的,刘掌柜亲自求瞭俞婉想叫他过来历练,俞婉不好拒绝,叫他先从柜台招待做起。
此外,俞婉还买瞭两个人,将院子后面西厢房改造成小作坊,教她们制作胭脂水粉,隻把仙露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裡。等到几人慢慢上手,生意也上瞭正轨。
俞傢兴犟不过胡杏娘,俞婉铺子开瞭没多久,也搬到瞭县城裡。俞傢兴农活做惯瞭,又没什麽消遣的嗜好,天天闲著,著实有些难受,便在俞婉的铺子后面干些粗活。
也不知两人吵架瞭还是如何,俞傢兴几日不回去,胡杏娘半点反应也没有,俞婉不好不过问。俞傢兴手上磨著小锉刀,头也不抬,“铺子裡缺人,我叫她过来帮忙,说是要照顾芙儿,不愿意过来,这也罢瞭。你这裡人来人往,你一个人住我怎麽放心,总要搬过去住在一起才是。”
胡杏娘却不愿意俞婉过去,几次提起来都被搪塞,俞傢兴不高兴。自从寇冲上一次回来,跟县城裡的达官贵人搭上关系,胡杏娘越发不似以往谨小慎微,些许小事俞傢兴不愿意计较,隻是胡杏娘怠慢苛待俞婉,著实叫他不好受。
俞婉却明白傢裡的官司,胡杏娘自来就不是个安分的,当初嫁给爹,不过为瞭一口饭。上辈子寇冲发达之后,胡杏娘出入便是一副官傢夫人做派,自矜自傲地很,对待俞婉小气精刮。俞婉一度以为她会跟爹和离,另攀高枝。
两个人既然平顺过下去瞭,想来对待爹,她还算念旧情。隻为这一点,俞婉便能捐弃前嫌,努力跟胡杏娘和平共处,此时也是劝和不劝分,“我跟她毕竟不是亲母子,她不想来就不来,我这裡不缺人。她从没做过这些,从头开始学也麻烦。她是跟你过日子的,隻要你跟她好好的比什麽都强。自傢的铺子全权交给外人我也不放心,总要看著的,铺子裡除瞭我还有冯婶跟傻大姐,怎麽就是一个人瞭。”
如今女儿大瞭,胡杏娘有儿子撑腰,俞傢兴哪一个都劝不动。
在俞婉这裡帮瞭几天忙,胡杏娘不闻不问的,俞傢兴就自己回去瞭,不过之后,他倒有大半日子在这边。
俞婉的东西算是名声在外,又有百香阁跟三叔帮忙做宣传,人来人往,生意火爆。自从开业,便带著两个人天天泡在作坊裡忙活,不够的还要从外面收购,用来自己加工,这也需要用人。
刘达主动请缨,俞婉便从资金裡取出一部分添瞭一头驴,这样一来,柜台上就没人瞭。恰巧隔壁是一傢医馆,姓杜,有一位寡居在傢的姑奶奶,丈夫是个不成器的,在外头寻花问柳不算,生瞭儿子的外室打上门来,他还帮著外人要撵媳妇走。
杜二姐是个有脾性的,当即带著五岁的女儿归瞭娘傢。隻是爹娘早已经过世,如今是哥嫂当傢,住得时间短还罢瞭,长久下来怎麽没有闲话。
俞婉招人的榜单一贴出去,下午她就上门来问。这杜二姐在娘傢时便是半个账房先生,管照著傢裡的收支银钱,兼之伶俐敏锐,博闻强记,正是做大掌柜的好人选。
俞婉做主将她留下,开出跟刘达一样的工钱,“现在地方还小,等什麽时候咱们后面的巷子开通,我再买一块地,盖瞭房子,你跟衡姐儿就搬过来住。”
杜二姐连忙起身,“如今已经很好瞭,又有工钱又管饭,女儿也叫我自己带著。衡姐儿我会拘好,不叫她到前面捣乱。她很乖的,我不叫她动什麽东西,她绝不碰,若是打碎瞭什麽,东傢隻管找我。”
俞婉笑瞭笑,这件事就这样定下瞭。
聚宝阁后面其实地方不大,东西各有两个厢房,正对铺子尾巴还有一间厨房跟一个小仓库。俞婉当时便看好瞭,西面重新修建,改造成一个大通间。东面加盖一层,一共四间,三间住人,一间做起居室。
粉蒸葫芦鸭
她买的那两个人也是有讲究的,乃是一对母女,母亲四十来岁,老实巴交的。女儿二十出头,模样算不上齐整,长得黑黑壮壮,很有些傻气。母女俩从南面逃难过来,半路上被傢裡人丢下,身无长技,隻好自卖为奴。
虽是不识字的妇道人傢,手脚麻利干净,女儿虽傻气,不过脑子转得慢些,吃得多些,跟在娘身后做些搬运的粗活却不成问题。
俞婉手把手教傻大姐,每一样香膏的制作步骤跟添加的剂量,傻大姐干瞭前头忘记后头,几次下来俞婉倒出瞭一身汗。
东傢小姐亲自教,四五遍瞭女儿还是懵懵懂懂的,冯婶跟著著急,严厉道:“大姐儿!再记不住,晚上就不准吃饭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