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身子怎麽样?”
俞婉看见罪魁祸首就来气,这会儿前面肯定在等她瞭。胡杏娘最囉嗦,一件事犯在她手裡,不知要重複多少遍才罢休。新仇旧恨,俞婉越加不待见他,“傢裡认亲的都有哪些人?是不是在等。”
寇冲目光微闪,握著她白杏一般圆润的肩膀,摸来摸去,在俞婉的怒视中反应过来,撩瞭一把水帮她清洗,“认亲安排在晚上,傢裡没几个人需要你特意去见。娘一大早有事出门,傍晚才会回来,不著急。”
俞婉这才松口气,也没精力深究原因,再次从头到脚将自己洗一遍。隻是身边那人目光灼灼的盯视存在感太强,想忽视都难,她抿唇道:“你出去,我还没洗完。”
“我帮你洗。”他的手向下,也不管会不会沾湿衣裳。俞婉看他兴趣盎然的眸光,就知道这人脑子裡在想什麽,恼羞成怒,“我自己洗,不用你。”
“我们是夫妻。”寇冲并不是一定要做什麽,她很累瞭他知道,也不忍心再折腾她。不过就是普通平常的亲近,越被她抗拒,他越焦躁,反而想证明什麽。
俞婉不得不忍气吞声,“你在这裡碍手碍脚我怎麽洗,这麽冷,我隻想快点洗完出来,你出去等行吗?而且……”她的声音冷下去,“等会儿还要上药。”
一听要上药,寇冲就没话说瞭。他从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就是刚刚入军那一会儿,也极为克制沉得住气,曾经带著百人小队伏击,原本预计一天就会经过的敌军三天还没来。但是经过慎重详细的计算,那是唯一的退路,寇冲坚信对方一定会来,几乎不顾所有人反对,继续等待。最后果然叫他们等到瞭。
这麽多年的锤炼经历,他本身城府深不见底,总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俞婉是他唯一的破绽,一挨上她他就跟被下蛊似的。
好不容易将人赶出去,俞婉快速洗好,将身上擦干净,刚站起来那人又进来瞭。他拿著一件大髦,将她严严实实一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将俞婉那些抹身体的瓶瓶罐罐打开,确定瞭哪一种是治疗的,寇冲指尖挖瞭一快,在她反对的目光中温声道:“我快点帮你搽好,咱们好吃饭。我叫厨房准备瞭鸡丝馄饨,素色烧麦,还有甜甜的南瓜粥跟火腿片。”
都是俞婉爱吃的,傻大姐说完寇冲就记在瞭心裡。
亲密接触
傢裡没人,吃完饭俞婉还是没什麽力气,等寇冲出门,将大姐儿打发出去玩,打算再睡会儿。床上的被褥早已经换过,屋子裡烧著一丝烟气也无的银碳,暖烘烘的。眼睛稍稍闭上,困倦便一阵一阵来袭,俞婉很快便睡熟瞭。
睡醒便到瞭午后,先去厨房看瞭一眼,两个厨娘都是依照胡杏娘的口味请的,见她来,忙走上前行礼,又问她的喜好忌讳。逛瞭厨房,俞婉前前后后看瞭一圈,大致瞭解瞭梅花裡的仆从安排。
如今她住得这间屋子是寇冲在后院的卧室,前面还有专门见客的书房,位于大门进来东面的一排砖房。俞婉一边跟傻大姐说话,一面逛到瞭大门口,挑著担子穿街走巷的小贩正巧到瞭面前。
担子裡的冻梨一个就有两个拳头大,饱满圆润的黑色,泛著新鲜的光泽。想著爹喜欢吃,俞婉挑著买瞭十个,交给大姐儿,“下午吃完饭,你就拿回去给当傢的,就说我在这裡都好,等后天回去看他。”
大姐儿早流口水瞭,也不知听没听清楚,一个劲点头。绕过大门的影壁,东面的廊柱前站瞭一个欣长挺拔的黑色身影,正望著这边。俞婉将头扭开,假装跟傻大姐说话,傻大姐冷不丁看见将军,高兴地很,兴兴头头跑过去,献宝似的,“将军,东傢买瞭冻梨,你吃吗?”
俞婉不好说那全是给爹的,站在阶下望著院子裡枯干的树木。寇冲点点头,又看瞭俞婉一眼,“以后不能叫东傢,要叫夫人知道吗?”
傻大姐觉得将军厉害,给傢裡送吃的玩的,又会耍刀弄棒,但也有点怕他没有表情的样子,呐呐哦瞭一声,摆弄著梨子不说话瞭。寇冲也不觉得自己把人吓到有什麽不对,走下来自然而然牵起俞婉的手,朝屋裡走。
俞婉拗不过他,勉勉强强被拉进门,小脸上的表情比她的手还冰冷,“大姐儿是我的人。”
“嗯,你的人。”寇冲漫不经心应著,将俞婉拉到榻前坐下,又将屋裡的三鼎炉打开,朝裡面加瞭火。俞婉才发现他的书房裡居然没有火气,桌椅摆设好看虽好看,不免冷冰冰的,椅子上甚至连个坐垫都没有,而她就坐在他的披风上。本就宽大的狐裘叠得厚厚的,柔软暖和,半点没感觉到屁股底下的冷硬。
添瞭火,将窗户关上,又倒瞭一杯茶放在俞婉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寇冲这才挨著俞婉坐下。他双手掐在她腋下,稍微用力,将人提到自己怀裡,摸摸她手心感觉暖和瞭,又去摸她的脸。
他似乎格外喜欢摸她的脸,要麽指尖捋著,要麽指腹磨擦,有时候干脆单手捧著,大拇指在柔嫩的脸蛋上揩来揩去,一摸好半天。坐在他的大腿上,腰被圈著,这个姿势太亲密瞭,俞婉挣扎著要下去。却好像一个气氛破坏者,她越要走,他越用力将她圈著,理所当然道:“坐一会儿。”
“我坐椅子。”大白天的,给人看见成什麽样子,俞婉眼睛冒火。而且他的腿一点都不好坐,硬邦邦的,榻又矮,他长腿伸开,宛如一个斜坡,俞婉稍不注意就往下滑。察觉她坐得不舒服,寇冲的手便放在俞婉臀侧,朝怀裡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