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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云衔叼著根狗尾巴草,大大咧咧地坐在自傢庭院的杂草堆裡,仰面躺著接受日光曝晒。
谢尘宁便遥遥坐在亭子裡,修长的手指拨弄琴弦,流水似的琴音从他的指尖洩出。
宿云衔伸瞭一个懒腰。
谢尘宁身后有侍从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瞭几句,琴音骤停,宿云衔的目光也被一并吸引过去。
谢尘宁拂手让侍从退下瞭,而宿云衔则顺势凑瞭过去,咧著嘴张扬地笑:“尘宁兄,谢傢又出瞭什麽事要劳动你大驾?”
宿云衔是在一次秘境除妖时遇见的谢尘宁,那时谢尘宁一人一琴,救他于檮杌之口,劫后馀生的宿云衔,自然便一门心思与谢尘宁结交,得知瞭谢傢如今今非昔比,日渐式微,心中也不免为谢尘宁著急上火。
隻听闻谢傢这一代无人,唯独一个谢尘宁的堂弟,名唤谢灼的,原还有些本事,可惜不知遭瞭什麽灾,仙根从底下溃烂瞭,今后也隻能充一个废物花瓶瞭。
而整个谢傢的担子便都落在瞭谢尘宁一人身上。
宿云衔是强邀著谢尘宁来宿傢做客的,好说歹说才肯让谢尘宁允准,暂且舍下满案的书卷,来陪他逍遥一时。
眼下谢尘宁又是眉心紧锁,谢傢定然又出瞭乱子,尽给谢尘宁出难题。
宿云衔隻觉得谢傢亏欠谢尘宁良多,竟还有些声音隐隐对谢尘宁不满,隻知信口雌黄“黄口小儿如何能为谢傢之主”。
谢尘宁好似才发觉身旁还有一人,兀自笑道:“云衔,也不过是些微小事罢瞭,不劳你挂心。”
宿云衔知晓,这是谢尘宁有意揭过话题,不愿同他详谈,那他也隻得罢瞭。
宿父派瞭人过来,请谢尘宁与他们一道入前厅用膳,宿云衔兴高采烈,拉著谢尘宁的袖子便往前厅走。
因著今日也非什麽特殊时日,门厅裡的人也不多,隻有宿傢嫡系的几位,倒是无限接近于傢宴瞭。
谢尘宁被按著坐在宿云衔邻座,礼数周全地与诸位长辈见礼。宿傢长辈也都面带笑意,他们都很欣赏谢傢的这位后起之秀,有瞭这样一位傢主,谢傢将来的光景,也未可估量。
席上,宿父看著龙章凤姿的谢尘宁,便不由得敲瞭敲宿云衔的脑袋,正色道:“宿云衔,你瞧瞧尘宁何等地年少有为,再看看你,整日裡上蹿下跳,也不知在捣鼓些什麽。你今后,预备做个什麽样的人?”
谢尘宁无意与宿云衔比较,正想开口为宿云衔解困,却听得宿云衔义正辞严地道:“父亲大人,您这可就冤枉我瞭,我嘛,将来自然是要锄强扶弱、惩恶扬善,当一个大英雄!”
“臭小子,口气倒不小。”
宿云衔说的话一点不假,他真心实意地想要做一个济世救民的正道修士,而他所言所行也确然不负光明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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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傢人世代负责看守神器千尺月,这方神器能破开世间一切结界,即便是上古神族遗留下来的封印,也同样能轻易破除。
谢傢蒙难,谢尘宁想要向宿傢傢主求援,暂借这方神器一用,可却遭到瞭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