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怀聆适时开口:“纵然如此,但为查明真相,天机阁与我们合作一番又有何不可?”
他这席话可谓石破天惊,天机阁在苍穹界多年来地位超然,因为修行的功法特殊,即便是阁中小弟子也有本事窥看天机,向来是持中立态度,不插手苍穹界各派争端的。
而息怀聆,则是递出瞭让师鹤与无法拒绝的橄榄枝。
仙童所言虽然是怒火攻心的快言快语,但师鹤与却也自始至终冷眼旁观,并无半点要责备的意思,显然与仙童看法如出一辙。
谢灼趁热打铁,也跟著道:“正是此理。师阁主,做人怎能如此迂腐,您贵为一阁之主,执掌天机阁,能推算天下大势,不是更应该勘透红尘吗?怎能像天底下的俗人一样,恪守那些死板而无用的规矩法度,如何不做变通?您也不想阿鸢姑娘不能沉冤昭雪吧?”
仙童与师鹤与又是对视一眼,待仙童理解瞭师鹤与的意思,不由得错愕怔忪一下。
他反应瞭半拍,才对谢灼硬邦邦地道歉,满脸的不情不愿:“方才是我失礼,望谢公子见谅。”
他虽然嘴上认罪,但心裡确然是不服气的,不过他也不能忤逆阁主的心意,才拉下脸来道歉。
在他心中,阁主是至高无上的,与天道最为接近的存在,无论做何决定都不会有错。
即便他打心眼裡不喜欢谢灼,也还是耐著性子道:“我傢阁主说:谢公子谬赞瞭,我亦是一介俗人,既不能勘破红尘,也未能超然物外。天道无常,人与之交涉稍有不慎便会迷失本心,是以不敢轻率行事。”
师鹤与的话该是极度自谦的,不过经由对他崇拜的五体投地的仙童说出口,便混合出一种奇怪的腔调来。
谢灼觉得这位阁主说话真是有高人之感,就是让人云裡雾裡,如同隔水看花,听不出真切意味,但姑且还算能忍。且看看他还能说出什麽废话来。
仙童又道:“总之,我傢阁主答应与你们合作瞭。”
原来先前那长篇大论都隻是客套的说辞啊,能当上阁主的果然也不是一般人。
仙童这话才算说到瞭谢灼的心坎上,他道:“那阿鸢姑娘与你们天机阁究竟有何关系,现在总能告知我们瞭吧?”
仙童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阿鸢姑娘本名师其鸢,乃是天机阁第一百二十八代弟子,与师鹤与系出同门,师兄妹相称,颇有几分同门之谊。
虽然仙童话语平淡,但谢灼也隐约听出瞭几分弦外之音。
师其鸢当年约摸是天赋惊世,也是位修行一日千裡的奇才,不比她的师兄逊色,若无意外,接任天机阁衣钵的人合该是她。
但是不出意外地,她还是遇上瞭一道岔子。她没能顺利等到继任之日,却率先等来瞭一位红尘故人的来访。
故人对她曾有救命之恩,她要偿还这桩恩情,就相当于是违背天机阁的法度。毕竟他们一向不干涉世事,而师其鸢执意要去帮那人一回,付出的代价即是叛出师门,从此与天机阁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