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都吃的战战兢兢,整个一大型修仙界沉默现场。谷粒不想再忍第二遍。奈何她师父重点全无,见佛子连个酒宴都不愿意摆,还当是禅宗太穷,导致这佛子抠门到如此地步。容茂鹤委屈了谁都不能委屈他家小六,大手一挥:“这流水宴还是以灵隐禅宗的名义设下,一应开销从鹤鸣山账上扣。”弥严觉得没这个必要,沉默着顺便吃个饭就可以了。正要规劝,容茂鹤回头望来的气势吓人:“定要让今日目睹对战的各宗人士知道,我们小六金贵着呢,禅宗宗主与东西十二序长老们,甚是疼爱。”弥严尊主:“……”戏本子都给安排好了,他能说什么。季原无奈地看自家师兄一眼,这么大张旗鼓的,就差没指着人家鼻子说“娶我弟子,算你们高攀”了。也亏的弥严尊主能忍下。念无相这时候整个人进入一种非常放空的状态。可能是绷着太久,他所谓的松松弦不过就是亦步亦趋跟在谷粒身后踩影子。谷粒走哪他走哪。谷粒上山习惯靠在右边台阶走,念无相便也只走右边;她浑不在意地踩了石阶内的小水坑,念无相就也踩进去。直到谷粒等了半晌忍不住了,停下脚步回头。念无相刚踩上上一阶台阶的脚顿住,慢吞吞撤回来,仰头看她:“怎么不走了?”谷粒无奈,伸手借着僧袍遮掩,食指点上念无相眉心扣了扣。识海内问他:“怎么了?跟屁虫似的。”念无相落低眸子:“没什么,不过是跑了神。”谷粒暗自观察一番,也没瞧出这人哪里不对劲,见两位师父带着季原师叔回头在等他们,索性扯着念无相的手臂向前追上去。容茂鹤哼一声,别看眼。谷粒秒懂,连忙解释道:“谷师妹走不动了,衲僧拉她一把,让几位久等了。”念无相便收回神,对着容掌门点头。容茂鹤最是清楚这个六徒弟,整日里用不完的精力,识海也因此比别人更广阔,哪里会登个前山就累着了。哼,不过是借口罢了。他一甩道袍,率先继续上行,对弥严尊主继续推进刚才的话题。“流水宴要摆七日,那些个食材用具恐怕明日还无法寻齐,这几日,便先让他们好好准备比试之事,待夜宴完,鹤鸣山弟子们准备妥帖,正好宴请八方来宾。”弥严尊主的手轻微在抖:“七日?是不是……有点太久了。”容茂鹤摆摆手:“流水宴,七日已经是最低限了,我原本打算广邀八大宗门,摆上他一个月的。”弥严尊主顿时不敢再劝,生怕多发一个音节,这位财大气粗的亲家都会改了主意,强行拉着人家吃席。弥严觉得很是头疼。往年这佛道论法比试完,各家小宗门都是直接回门派的。于是,他委婉提醒容茂鹤:“待比试结束,正值一年之秋,许多秘境赶着前后脚开启,这个机会对大宗门弟子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小门小户视之如珍宝。恨不得马不停蹄地赶去,给承包下来,他们不一定愿意留下。”容茂鹤古怪地看弥严尊主一眼,觉得这人真是和尚当久了,脑袋都锈住了。“坐在这里推杯换盏,谈笑间便能摄入各种天材地宝,灵丹妙药,他们是疯了吗?不等着吃还要跑去那几个小秘境,早都被人扒拉个底朝天,连兜裆裤都不剩了。”弥严尊主眼角与嘴角齐抽。他知道鹤鸣山有钱,但没想到会这般挥金如土。堂堂八大宗门之首的上师,竟露出了明显的羡慕之情:“鹤鸣山家底丰厚,也就能为弟子们提供最好的资源,老僧属实艳羡啊。不过,容掌门也须得提防着些,须知树大招风,莫要被有心人盯上才好。”容茂鹤知道弥严是好心,难得露出点笑意来。他才不要告诉这老秃驴,鹤鸣山的财富密码全然系于谷粒一人身上。要是以后禅宗待他徒弟不好,他便带着松云峰剑修来接人,到时候再告诉他,让和尚们后悔去吧。容茂鹤心中盘算着小九九,赫然不知,他家小六已经变成了禅宗佛子好几日了。谷粒听她师父在前面大吹特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知道是想给徒弟撑腰,但越看越像地主家的傻大儿,满脸写着“快来骗我呀”。她依然拉着念无相没松手。虽然只是细微的差别,但她确实有感受到,念无相在听到弥严提起正法时不对劲,尤其是谈到处置过一位僧人的事。谷粒本能的想到心魔幻境中的红衣僧。莫非,她于识海中问念无相:“你原本就是禅宗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