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敢看他,拎着医药箱,绕过对峙的二人,来到夏栀面前,蹲下来,语气温和:“我给你处理伤口,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夏栀点点头,见两人还僵持着,伸手拽了拽蔡医生的白大褂,笑着说:“蔡伯伯,我没事。”蔡少辉瞪了她一眼,“有事还得了?”夏栀:“……”得,老人家牛脾气又犯了。蔡少辉可管不了这么多,他只知道,夏栀母亲死的早,如今就留了这么个女儿在世上,爹不疼后娘不爱的,他身为她妈妈临终托付的人,有义务替她照顾好女儿。他朝徐嘉言伸出手,“有手机没?”徐嘉言沉吟片刻,从口袋掏出手机解锁递过去,蔡少辉接过,又去看夏栀,夏栀一脸迷茫。蔡少辉直接从她手里夺过手机,输入她母亲生日解锁,又在徐嘉言手机通讯录他家老板该不会一见钟情了吧……缓了一会儿消化这个信息,蔡少辉指着两人,“你两啥关系?”高向明老实说:“他是我老板,我是他助理。”蔡少辉狡黠一笑,“那你是不是受雇于他?”“是。”“开的是他的车?”“对。”“职位是助理不是司机?”“是这样没错,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蔡少辉轻嗤:“那不就得了,他还是事故第一责任人!”高向明:“……”好吧,有点被他绕晕,不过他算是听明白了,这蔡医生是无论如何都要把车祸这顶帽子往他老板身上扣了,他越去解释反驳,他就会越生气,到最后,越描越黑。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费口舌?反正被冤枉的也不是他。想通这些,高向明立马换了个语气,赔笑道:“您说的对。在这件事上我老板确实有无可推卸的责任!”徐嘉言对胳膊肘往外拐的助理投去一个问号,成功让高向明闭了嘴。护士和夏栀见此都在一旁偷笑,成功把高向明忽悠进胡同里的蔡医生因此神清气爽,笑眯眯让护士去服务台要了个轮椅,指挥两人送夏栀去放射科做x光。高向明自觉刚才的做法有些不道德,极有眼色地揽下了推轮椅的工作,却没想,他手刚放上去,就被蔡少辉拂开,蔡少辉往他怀里塞了个处方单,说:“你去药房拿药。”又冲旁边的徐嘉言示意:“你送她去。”夏栀:“……”护士捂着嘴笑了,原来温和的蔡医生生起气来,也跟其他人一样——蛮不讲理。……放射科在隔壁栋四楼,护士交代完注意事项就回诊室帮蔡医生看下一个病人去了。徐嘉言推着夏栀走在楼道上,周围都是打点滴,或是睡不着出来溜达的病人,他们大多不修边幅,面容憔悴,偶尔还能听见几句重重的咳嗽,愈发给楼道增添了悲□□彩,气氛诡异的可怕。不知是洁癖症犯了,还是担心被感染,他推车的时候,会下意识往角落靠,有好几次差点撞到楼道的垃圾桶。夏栀为了避免自己二度受伤,默默把有伤的那只膝盖,放到了左边大腿,偏过头,悄悄打量他。他心无旁骛地推着轮椅,甚至连眼都不眨一下,夏栀原本想说点什么,但看到他这副清冷的表情,还是什么都没说。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了一路,快到电梯的时候,走过来一个穿睡衣的大妈,看见他们郎才女貌,十分登对,好奇地走过来跟他们搭话:“你们是夫妻吧?长得真好看。怎么坐轮椅了?伤到哪儿了吗?”夏栀和徐嘉言都不是多话的人,也都没有和陌生人搭话的习惯,但别人既然问了,不回答显然不太礼貌。夏栀抬头去瞄徐嘉言,徐嘉言目不斜视,完全没有要理她的意思,夏栀:“……”“我们不是夫妻。”夏栀怕他听了这话会反感地直接扔下她跑了,连忙开口否认道,“我们是……”是什么?夏栀说不出来,她总不能说她两是肇事者和受害者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