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婉婉点点头:“回头我让人早些将秋衣发放下来,这衣服,你还是避讳些吧。”
大红色的夹袄,居然也敢到她这个正室面前穿。
丹秋脸色微微发白,忙应了一声。
焦婉婉带着人走开,只是,心情就略有些不太好了,本来是高高兴兴出来散步消食的,但忽然遇见这么两个人,再好的心情都绷不住了。以前不在意,那是因为只是借着赵德芳逃离焦家,对赵德芳虽说有喜爱,那也只是对美好事物的一种欣赏,就是换了好看的花花草草,或者衣服首饰,或者摆件玉石,她照样也喜欢。
所以,也只是谋划着,等有了身子,哪怕再给赵德芳迎几个侧妃呢,也不用太在意。
可现在,虽说也不过是几个月,但她已经有点儿想将赵德芳占为己有了,这会儿哪儿能容得下还有别的人来觊觎自己的男人?唯牙刷和男人不可共用。
金梅见她神色有点儿不高兴,忙安慰道:“王爷还是心疼王妃娘娘的,自打成了亲,就再也没去过别处呢。”
焦婉婉点点头,又问道:“这府里的秋衣,一般都是什么时候发放?焦家,以前都是什么时候发放的?”
赵德芳开府才没多久,好多事情没有旧例可循,焦婉婉也就只能搬焦家的例子来了。金梅想了一下才说道:“每年的秋衣,都是七月就让人开始准备,八月发放下来,十月开始准备冬衣,十一月初发放下来。另外,过年还有另外赏赐,一般都是一件儿新衣。”
这已经快九月了,秋衣还没发放下来。焦婉婉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金梅也有些惶恐:“婢子竟是忘记提醒王妃娘娘这事儿了,都是婢子的错,王妃娘娘责罚婢子吧。”
焦婉婉抬手:“你先起来,既然是过了时间了,怎么采买房和针线房也没人来回这事儿?”
金梅虽然有提醒的职责,但主要职责还是在采买房和针线房,她这个当家夫人没想起来,那下人们就没人提醒吗?又不是只丹秋和忍冬才需要秋衣穿,府里的人都需要的好吧?
“你去叫了采买房的李婆子和针线房的曹姑姑过来。”焦婉婉也没散步的心思了,带着金梅立马回去,吩咐了黄梅一声,自己又稍作梳理,就去了理事的正堂。
采买房的李婆子和针线房的曹姑姑来的时候还有些疑惑,给焦婉婉请了安,就笑着问道:“王妃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是不是要说重阳节的事情?王妃娘娘且放心,这登山的衣服,老婆子早就让针线房开始准备了,定不会让王妃娘娘失望的。”
焦婉婉摆摆手:“今年的秋衣,可发放下来了?”
曹姑姑看李婆子,李婆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回王妃的话,早就发放下来了啊,八月初就发放下来了。”
“那丹秋和忍冬那里,也发放下去了?”焦婉婉又问道,李婆子脸色就有些变了,赶紧跪下:“回王妃娘娘的话,丹秋娘子和忍冬娘子的份例,和下人们的并不是一处的。”
焦婉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虽说妾通买卖,也算奴婢,但因着是贴身伺候男主子的,到底和一般的丫鬟不一样。府里下人们的份例都是有数的,总数多少,分给多少人,每人分多少,半点儿不能作假。可忍冬和丹秋不一样,那点儿银子,她们完全不够用,不能穿好打扮好,就不能伺候好男主子,所以她们的份例,要另外出,算是一半的主子。
份例上没她们的份儿,焦婉婉自己也没想起来给她们发放这些东西,所以,她们两个的秋衣就耽误下来了。
焦婉婉皱眉有些不太高兴,发夏衣的时候她还没进门,这头一次遇上发秋衣的事儿,她还疏忽了,该庆幸赵德芳没去过她们两个那里,也没给过她们告状的机会吗?
☆、
“以前,咱们府上……”焦婉婉对给姨娘发份例这事儿也没经验,只能偷偷问金梅,可金梅哪儿知道啊,焦家也没什么通房姨娘啊,再说,她就是个贴身大丫鬟,分发东西这事儿,都是府里管事们管着的,她哪儿能打听到姨娘身上去啊?嫡出小娘子的贴身大丫鬟去打听姨娘们的份例,这事儿能发生吗?
“哎,该是多少呢?”焦婉婉皱眉,又想到丹秋那一身红衣服,心里郁闷的很。说到底,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她疏忽了,可丹秋就没别的衣服穿了吗?忍冬也没穿大红的夹袄啊。
“发愁什么?”正郁闷着,忽然听见门口传来问话声,一抬头,正好看见赵德芳进门,焦婉婉忙迎过去,一边帮他解下披风一边问道:“事情办妥当了?”
赵德芳戳戳她额头:“不是说了,这事儿你不许再插手了吗?别问那么多,对了,晚膳吃什么?”
“菌菇汤。”焦婉婉撇撇嘴,顺势递了一杯茶给赵德芳,又吩咐金梅去传膳,又说道:“外面的事情,不让问就算了,咱们弗里德事情我能做主吧?”
赵德芳疑惑的看她一眼:“不一直是你做主的吗?”
“是丹秋和忍冬两个小娘子的事情,之前,我不是说,要给她们找了良人的吗?我可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认真的。”焦婉婉看着赵德芳,脸色也认真的不行:“你之前答应了的,还算不算数?”
赵德芳挑挑眉,放下茶杯:“怎么忽然想起来这事儿了?”
“刚好问到金梅她们的亲事,索性一起办了。”焦婉婉含糊的说道,看赵德芳:“你只说,算不算数就行了。若是算数,回头我就要帮她们打听一番了,到底是伺候过你的,也不好随意打发出门。”
赵德芳点头:“自然是算数的,我说过,这府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不管是丫鬟还是小厮,所有的事情,你都能做主,既然想将她们打发出去,那直接打发出去就是了。”
本来赵德芳这样干脆,焦婉婉是应当高兴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里竟是半点儿高兴也没有,只呆呆的愣了一会儿,在赵德芳疑惑的视线里,点头应了一声:“我就是问你一声,那回头,我可就要留意一些了。”
吃了晚膳,赵德芳又去书房。焦婉婉拿着一本书,靠在软榻上,一边翻看一边疑惑,怎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娘子要不要用些酸梅汤?”金梅端着托盘进来,焦婉婉摆摆手:“不用了,这大晚上的,再吃一些酸的,对身子不是很好,对了,厨房不是说,庄子上送了正产奶的母羊过来吗?可有羊奶?让人煮一碗羊奶杏仁茶过来。”
金梅忙应了一声,转身出门了。焦婉婉低头翻一页书,皱眉,好歹是伺候过赵德芳一场的,回头得多给些钱财才行……自己都能想到给些钱财,赵德芳却是随意同意了要将人打发出去,多余的半点儿没嘱咐,是不是太薄情了些?
焦婉婉抿抿唇,总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不高兴了,物伤其类?不,自己和姨娘通房可是不一样的,自己是明媒正娶进门的嫡妻,她们也不过是丫鬟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