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土县城里煤味熏人,行驶到郊区却是空气清新。班公湖离县城很近,距离日土县城只有13公里。谭沐需要疗伤调理身体,魏西平以前来过所以也没什么兴致,因此这次出行只有她和程亦二人。谭湘想一想,这次算得上是两人结伴第一次独自出来游玩,上次在亚丁也是有不少团队中的人随行。不到半小时就到了景区门口,程亦买好票二人牵手进了景区,只见一大片碧蓝的湖泊,湖水分外澄净,四周群山环绕,远处还有点点雪山,一些鸟类在空中翱翔。在荒芜的阿里地区,班公湖可谓一片净土,地面上生长着低矮的草科植物,平添了几丝绿意。“这里的湖水最奇特的地方就是在我们国家这部分是淡水湖,而在印度那边是咸水湖。”程亦一边牵着她往湖边走去,一边为她介绍此湖的奇特之处。“为什么会这样?”谭湘扭头好奇的问道。“据说这湖是内流湖,盐分本来比较高,但是因为靠近我国这部分湖水有河流注入,稀释了盐分,再加上东西狭长中间窄小,所以我们这边就是淡水湖,水里物种丰富,印度那边可是什么鱼都没有。”程亦来过这里两次,早就熟知这里的奇特之处。“原来如此。”谭湘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我记得前一阵新闻好像报道过,中印发生冲突,好像就是在班公湖附近。”“是的,当时就在湖北岸附近双方士兵起了摩擦,只是动了些拳脚,好在我们的士兵还是保持了克制,才没有引起更大的事端。”程亦给将当时发生冲突的大致方向指给她看。谭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望,除了群山和湖水,并看不到具体的地点。“这里最著名的是鸟岛,有的岛上有20多种的不同的鸟类,我们可以从这家老板那里租条船过去。”程亦指了指湖岸附近的一家既能吃饭又能住宿的小馆子。谁料谭湘却摇摇头说道:“我不想去,我只想在湖边坐坐。”程亦察觉到她今天的情绪有些低落,便弯了弯嘴角,拉着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面朝湖水并排坐下来。其实谭湘在羌塘那片荒原上看见了不少湖泊,比班公湖要宁静清澈得多,因此来这里她根本没有兴致逛什么景点,只是想单独跟程亦在一起。“心情不好吗?”程亦见她望着湖水一直不说话,忆起好像自从听到单增多吉那番话之后她的情绪就有些低落。“还记得那位仁波切对我说的话吗?似乎我要经历很多苦难,我不知道他说得是不是真的,可是一想起他的那些话就不由自主的担心。”这种面对未知的恐惧深深困扰了谭湘。“有时这些大师的话只听听就好,不要太当回事。”程亦故作轻松的开导她。可是两人内心都明白,如果这句话只是普通僧人所说,当然不用太过在意,但偏偏出自收伏了千年魔头的单增多吉之口,就得另当别论。“身为谭家人本来就不容易,只是平日大哥承担了大部分责任,我反而无事一身轻,过得太自在了。”谭湘自嘲地说道,“看来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出难题考验我。”“谭湘,无论你要经历什么苦难,我都会同你一起面对。”程亦扭头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郑重的许下承诺。其实他好不容易享受了三年多的安逸生活,游走在四川、西藏两地,心境比以往的峥嵘岁月平和了许多,与谭湘结识于一趟他再熟悉不过的川藏之旅,初识只不过把她当成一个有些特别的游客,逗弄了几句权当旅途中的调剂,谁知后来在几经生死中互生爱慕,在茫茫人海中遇到能与自己相知相识的女人,或许这就是缘分。如果她的人生不能祥和平凡,那注定他也享受不了普通人的宁静日子,他会坚定的陪伴在她身边,一起去接受命运无常的洗礼。谭湘一时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抿着嘴唇静静地望着他,眼眶渐渐湿润,她眨着眼睛努力不让泪水落下来,轻轻的将头枕在他结实宽厚的肩膀上,程亦顺手将她揽入怀中。两人就这样一直不言不语地坐在湖边,眼望波光粼粼的湖水,内心无比平静。“谭湘,明天我不能陪你去拉萨,我要在这里逗留几天,处理那两个外国人和德吉的事情。”不知道坐了多久,程亦才开口打破这份静谧的时光。“我明白的。”谭湘虽然感到失落,但还是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处理完这些事情,我还要去美国探望我义父,估计这一来一回,恐怕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回来后我会去九江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