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柳两手带着医用手套,满手是血,屋内的人都听到电话铃响,守在电话旁的蓝和安抓起话筒:“宝宝,我是爸爸。”
“爸!你们还好吧?”
“你大嫂要生了,他们在……”蓝和安话还没说完,蓝宝听到那边传来一声脆嫩的婴儿哭声,接着是燕柳疲惫的声音:“15点37分,男孩。”
燕柳剪断婴儿脐带,将脐带处理好,用毛巾被裹上,交给一旁的蓝峰栗。
蓝峰栗第一次抱孩子,还是个早产儿,两手僵硬着不知如何是好。蓝和安挂了电话将提前烧好的水兑好温度,拿柔软的棉布给婴孩擦身子。王箐歌停止了喊叫,满头大汗地喘气,燕柳给她喂了几口温糖水,几分钟后,胎盘娩出,确认没有残留,开始缝合伤口。
虽然羊水早破,万幸的是情况并不严重,蓝和安冒着危险出门,最终找到了一个退休的妇科医生,那老医生独自居住,年纪太大了,无法出门,蓝和安着急,直接把老医生抱起来就走,放在车后座横冲直撞回了商城。
燕柳在老医生的指导下密切关注王箐歌的情况,王箐歌身体偏瘦,因为是第一次生孩子,从腹痛到生下孩子,足足折腾了两天一夜。
在绝望中诞生的小生命。蓝宝挂了电话,下意识拉了拉衣角,大步往收容所走去。
收容所是无条件收容人的,进门检查,很容易就找到了蓝贝,短短几天,她就瘦得露出了小尖下巴,她看着面前的蓝宝露出有些脆弱的眼神。蓝贝一向是坚强的,自小嚷着“我是女王”,蓝宝何时看见这样的蓝贝,心头震动,一把将低了他大半个头的蓝贝搂进怀里。
“二姐!”
蓝宝也看见了蓝贝所说的网友,那日聚会的人基本都在,都有些好奇地围观蓝贝天天挂在嘴上的双胞胎弟弟。
看守所变收容所,原先的隔离自然不存在了,有些人惦记着亲人,纷纷走出收容所,负责安全的军人并不阻拦他们,作了相应的劝导告诫后,放他们出去。也有些人宁愿呆在收容所里,反正吃喝都由国家负责。
蓝宝决意带蓝贝离开,尽快赶回县城。
附近有警察巡逻,距离市中心也远,即使偶尔冒出头丧尸也很快被清理掉,从出收容所到出租屋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丧尸。
蓝宝把防盗门锁好,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蓝宝倒了两杯水。
蓝贝拿着杯子一气喝了半杯,蓝宝在窄小的厨房里问她:“饿吗?想吃些什么,我给你做。”
“随便什么都行,我不怎么饿。”
“那我下点面条,再打个鸡蛋,好吗?”
“好,面条少一点。”蓝贝倚在狭窄的厨房门外,“我们马上离开g市,快点回家。当初不知道有这种事,要不我就不来了,还害得你们担心。”
“不怪你,谁能料到有这种事发生。”蓝宝将面条挑起来,盛到碗里,又撒了点葱花,香喷喷的,让人很有食欲。
蓝贝看见了,说:“你去菜市场了?没遇到什么意外吧?以后尽量不要出去。”
“没有去,我租了房子后一直呆在房子里。”
蓝贝疑惑:“那这葱花?”她往阳台望去,那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盆养香葱。
“不是种在那里的,你先吃,吃完我带你看。”
蓝贝匆匆将面条吃了,蓝宝带着她进入幻境,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这是什么地方?!”
“就是你看见的,我们快点回家吧,爸爸妈妈他们很担心。”
为了应对意外情况,吃的喝的蓝宝都拿了些放在摩托货架里,两人装扮齐整,头盔,长手套,覆盖全身的衣服,头巾,钢管,大型刀具,燕柳自小就教他们防身功夫,对付一般般的小流氓还是没问题的。
这地方他们是一天也不想呆了,上路前蓝宝给家里去了电话,又试着拨赵诺成留下的座机电话,没有打通,但他留言了。
高速路口上堵着汽车长龙,暗红的血污到处都是,有时候能看见被困在车内的丧尸,有活人经过时嗬嗬声变得尖锐急促,抓挠车窗玻璃。蓝宝没有走高速,选了一条2级公路,2级公路的车子明显少了很多,大部分路段都看不到人影,也看不到丧尸,只在穿过一些较为繁华的城镇时能够看见三三两两的丧尸在游走,它们似乎不喜欢阳光,冬日的阳光虽然温度不高,对丧尸来说仍然会带来伤害,它们本能地躲在阴暗的地方,屋里,树荫下。
蓝宝曾拿望远镜观察它们,这些丧尸行动缓慢,不会跳跃,很少做攀爬的动作,因为没有痛觉,力气比活人大许多,不屈不挠,从来不知疲倦。如果能够克服面对丧尸的恐慌,别陷入它们的包围圈中,丧尸对人基本没有威胁。只是它们携带的病毒危险性传染性太高,不知道什么时候溅到皮肤上的一滴血浆就能致人于死地,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
有人试着将那些丧尸抓起来,或者引到封闭的空间关着。
一路上有惊无险,主要是蓝宝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将摩托速度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上,g市距离桐城也不太远,已经跑过了一次,又有蓝贝指路,不到三个小时就进入桐城境内。
他们离开二级公路,拐进一条普通公路,这条公路尽头就是桐城县城。到县城前还得经过一个小镇,公路从小镇中间穿过,将小镇分成东西两部分。蓝宝先前就是在这个小镇住宿。
路边有一家汽修厂,废弃的车子堆在外头,对面是个垃圾堆,一些乱七八糟的垃圾堆在路边,废弃轮胎,腐烂的木头,散发着臭气的生活垃圾,公路本来就不太宽,如此一来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仅能容一辆车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