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天本不用门诊。完全是来医院给白主任救急的。这个姑娘和过去他碰到的大多数病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一开始让他觉得有细微不同的便是她的名字。付忘言。“栖越吞吴,付与忘言。”倒是个很特别的名字。只可惜寓意似乎不太好。忘言,忘言,是想忘记什么?然后他发现这个姑娘她似乎很怕他。因为他注意到整个看诊过程中,她脸色苍白,嘴唇泛白,神经紧绷,身体僵硬,口齿哆嗦,讲话都讲不清。他开始以为她只是冷的。可后来发现不是。她全程都是这种状态。尤其是在他靠近的时候,她的表情异常痛苦,好像他会对她做什么暴力事件一样,整个人直哆嗦。他觉得诧异,倒也没有深究。他每天要面对好几十个病人,这件事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直到今早,这姑娘再度出现在他的诊室。她一上来就让他脱口罩,说想看他的脸。从医多年,拜他这张脸所赐,追求者无数。其中也不乏有胆大热情的女人。可像她这样一上来就让他脱口罩的,他还是从未碰到过。她说他给她的感觉很像她的一位故人。他觉得很好笑。因为这种搭讪方式他见得太多了。这些年总有女人以这种蹩脚的理由接近他。她们以为这种借口天衣无缝,也不会显得突兀。殊不知在他眼里,愚不可及。全是烂大街的套路。他当时心想看来又是一个脑残粉。他不愿多言,便直接离开了。没想到半天时间不到,在c大校园里又遇见了。他是来接父亲去周家吃饭的。小姨和小姨夫在家摆了一大桌,通知了所有的亲戚过去。母亲已经提前去了。让他来学校接上父亲一道过去。——顾教授说:“走吧。”“嗯。”顾疏白收回目光,合着父亲的脚步,不经意地问:“刚那姑娘是您如今班上的?”“不是,她已经毕业了。去年冬天选了我的课。”“去年冬天?”“是啊,之前我人不舒服,你不是还给我代过一节课么?这姑娘就是那个班上的。”听父亲这样一说,顾疏白的思绪就像浇了油的转椅,飞速旋转起来。一些久远的记忆犹如冲破闸门的洪水,一泻千里,直冲脑海。透过漫长的旧时光,他似乎窥见了那个局促不安的女孩。“你叫什么?”“付忘言。”“栖越吞吴,付与忘言,名字不错!”……原来是她!原来今早在门诊,她说的是真的。故人?眼下这情形,可不就故人重逢么?他的记性一向不错,怎么就偏偏忘记了呢?“疏白?”顾教授出声喊儿子:“好端端的怎么走神了?”“嗯……”顾疏白挣脱回忆,倏然回神,和父亲并排往停车场方向走去,“她来找您有事?”顾教授拧了拧眉,“谁?”“刚那姑娘。”“哪里哦,过来听了我一节课,不过全程都在睡觉。”顾疏白:“……”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章的主题大概就是心疼老教授。哈哈(?w?)hiahiahia这段时间学校事儿特别多,可能做不到日更,v前一周五到六更吧。休息的那天会提前通知的。v后我一定保证日更的。(正经脸)这文真是太冷了,希望大宝贝们能多多收藏评论。毕竟这段时间开文的大神很多,榜单特别激烈。鞠躬感谢,么么哒!第十一场雪第十一场雪从c大离开,付忘言立马就打车去了阮冬阳家。中途路过天成大厦,她还特地给女神的宝贝儿子买了两样礼物。到人家家里拜访,总不能空手吧。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女神家在中山北路左岸花园小区,打车过去二十来分钟就到。她和软女神约在傍晚,好在下午在c大没耽误太多时间。不然这会儿还真有些赶。付忘言之前就到过阮冬阳家,这次再来倒是轻车熟路。站在深色防盗门外,她摁了门铃。然后安静地等待。手指漫无目的地绞着帆布包包带。一两分钟后门从里头被人开了。她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微微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人,顿时懵了。男人穿一件休闲的细条纹毛衣,就是她下午刚刚见过的那件。黑白色条纹,纹路清晰可见。毛衣很修身,衬出男人精瘦的好身材。他身材颀长,直接遮挡住了大半个门框。身后客厅的情况她根本就无从看清。“顾……顾医生?”付忘言惊地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卧草,顾疏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天之内就见了三次,这是什么鬼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