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她对面,见她吃得这么少,问她:“付忘言,你平时做饭吗?”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她平时根本就不做饭。厨具都没拆封过,主人哪里会做饭。“不做,我不太会做饭。”“吃什么?”“吃外卖。”“难怪!”“额?”她不太懂男人口中的这个“难怪”是什么意思。男人徐徐吐出话来,“难怪这么挑食。”付忘言:“……”——吃完早餐,付忘言回卧室换了套衣服。推出来一只小行李箱。顾疏白自然地接过她的行李箱,问:“没别的什么要带了吧?”“没了。”“那咱们走吧。”“好。”两人打车去机场。在候机大厅没坐到十分钟,他们就登机了。——飞机起飞后,顾疏白对付忘言说:“没睡够就再睡会儿。”“嗯。”付忘言点了点头,她从双肩包里翻出一只黑色眼罩戴上,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昨晚儿兴奋了很久,大半夜才睡着。今早又这么早被顾疏白撬醒,她确实觉得困得慌。她在飞机上睡了三个多小时。再醒来,飞机顺利降落云陌机场。这是她第二十七场雪第二十七场雪一个人一直不被人所喜,孤单久了,心会渐渐变硬,变得麻木。她很孤僻,不愿与人接触,更不愿亲近任何人。她总是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将自己牢牢困住。她不相信爱,不相信很多人,她更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不计得失对另一个人好。妈妈爱了那个男人一辈子,到头来,终究抵不过“传宗接代”的重男轻女的观念。丈夫出轨,她心念成灰离婚,带着女儿独自到青陵生活。过去妈妈一直告诉她,不要轻易相信男人,不要轻易把自己的心交出去。遇见顾疏白以前,她一直以为她可以做到的。可在去年那个雪意朦胧的冬夜,一见钟情,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一股宿命的寒凉,刺破皮肤,深入骨髓,无力挣脱。一颗种子落入心田,生了根,发了芽,然后开出了花儿。好在她遇到的这个男人。他温柔、善良、绅士、敬业、有涵养、懂礼貌,他总是对她这么好。付忘言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和充实的感觉了。长久以来,她的一颗心空荡锈蚀,空洞无物。似有穿堂风凛冽刮过,呼呼啦啦,全是回声。原来被人关心,被人惦记的感觉是这样好!男人掌心温热,干燥,纹路清晰,很暖,很暖,暖到她心坎里。她握着就像是握住了一团太阳。她不禁想起今早她打开家门的那一瞬间,顾疏白逆光站着,身后是大团明亮和煦的阳光,斑驳地错落在他身上,光影交错,他身上有太阳的味道。外头的世界有风,有太阳,有蓝天,有白云,天清气明,一扫前两天的阴郁。直到这一刻,付忘言方意识到,这个男人就是上天对于她的恩赐。她所有的幸运都从遇见顾疏白开始。所以,她决定放手一博,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她一定要战胜恐医这个怪毛病。她直视他的眼睛,突然笑起来,呢喃一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