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行,待他来到宫中,只见裴秀珠与孩子们都已经到了,其余嫔妃皇子公主,及文武重臣等,也都已经到了。殿内殿外,皆是一片肃穆。萧景曜匆忙来到御榻前,只见父皇双目紧闭,气息已是极度微弱。他心间沉重,只道,“儿臣来迟,请父皇恕罪。”话音落下,须臾,皇帝慢慢睁眼,看向他,虚弱问道,“去了何处?”萧景曜道,“儿臣刚才去陵园看望母后。”皇帝又将眼闭了闭,说,“朕要去见她了。”萧景曜心间艰涩而复杂,只能道,“请父皇保重。”皇帝休息了一阵,又缓慢道,“朕死之后……将江山,交与你手……莫要……莫要辜负朕。”萧景曜只得垂首,“是。”周遭嫔妃开始擦泪,纷纷唤道,“陛下……”皇帝再度休息一阵,最后,只道,“万缘不挂,心有归向……”语罢,便闭上了眼。“父皇……”萧景曜心间一沉。“陛下……”随之,周遭众人也齐齐哀哭起来。然而,皇帝再也没有睁眼。确实去了。殿中沉浸在哀恸之中。须臾,萧景曜严肃开口,“着礼部,太常寺,光禄寺,为父皇操办葬礼。”文武重臣们纷纷应是,“遵命。”语罢,又齐齐跪地向他磕头,“臣等拜见陛下。”萧景曜沉声道,“平身。”从这一刻起,他已是无父无母之人。心情之沉重,少有人能体会。但,自此以后,重担压肩,他亦必须要好好面对。~~等到葬礼办完,先皇灵柩入到皇陵,已是半月之后。萧景曜与裴秀珠一家早已住进了宫中。这半月以来,裴秀珠与云儿满儿要为先帝守灵,萧景曜则忙着筹备皇帝葬礼,以及登基大典之事,一家人竟少有见面之时。所幸云儿满儿都很懂事,乖乖跟着娘亲婶母叔叔们等为皇祖父守灵,不哭不闹,十分乖巧。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葬礼结束,两个小家伙才终于能好好歇一歇了。夜深人静,孩子们沐浴过后,都已经睡了。裴秀珠才换好寝衣,只听外头响起一声,“陛下驾到。”是萧景曜来了。她忙起身相迎,萧景曜已经到了殿门口,打眼一瞧,只见他身着玄色团龙服,显得威仪十足。“臣妾恭迎陛下。”她轻轻唤了一声,乖乖行礼。咳咳,别说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如今好几天未见了,陡然近距离得见身着龙袍的他,忽然叫人有些望而生畏呢。萧景曜却笑了笑,道,“只是换了衣装而已,就不认识朕了?”裴秀珠这才也笑起来。咳咳,新君如何,龙袍又如何?也还是她的夫君呀!“陛下忙完了?”她笑道。萧景曜嗯了一声,“今日稍有些空,”说着环顾殿中,问道,“孩子们呢?”裴秀珠道,“才刚都睡着了,在榻上呢。”萧景曜不由叹道,“朕回来的晚了。”裴秀珠表示理解,“陛下日理万机,也是辛苦了。”语罢又关问,“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唔,萧景曜摸了摸肚子,无奈道,“本来不饿,被你这么一问,饿了。”裴秀珠笑他,“那陛下等着,妾身去给您煮个宵夜。”“这么晚了,还是不要辛苦了。”他不忍道。裴秀珠语声轻松,“现成的材料,不用太久就好。”语罢便直接出了殿门。殿中空空荡荡,孩子们也都睡了,自己待着有些无聊,萧景曜想了想,索性跟着媳妇过去了。一路跟着她出了正殿,来到院中一间偏殿,待踏进来,只见里头锅碗瓢盆案板架子俱全,各类香料调料泡菜坛子等也都拜访的井井有条,屋角还有一炉旺灶。他不由感叹,“都归置好了?”裴秀珠笑道,“前几日臣妾跟孩子们守灵,叫樱桃她们几个弄的。”自己做惯了饭的人,且手艺还这么高超,她已是轻易吃不惯别人的手艺,所以随身安一个小厨房,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不过,这毕竟在宫里。思及此,她不由看向萧景曜,请示性的问道,“不知臣妾如此,合不合适?”萧景曜笑了笑,“有什么不合适?你是后宫之主,你说了算。”咳咳,他也是吃惯了媳妇做的饭,院中有灶火,才有家的感觉啊。裴秀珠便放心下来,开始动手忙活了。面粉添水,和成面团,揉到光滑,再用淀粉做薄,擀成薄薄的面皮,切成上窄下宽的方片。豆腐在沸水里烫过去腥,用刀侧碾成豆腐泥,再以花椒粉,八角粉,胡椒粉,咸盐等调味,包取一小团包进面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