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杨尚仪却轻轻笑起来:“小孩子过家家,能出什么意外?”见素心还是一脸担忧,又问她:“我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有。”素心想到薛宝儿进宫学的保荐人,一颗心这才放回肚中,也跟着笑了,“薛赞善的保荐人是德宁长公主。”杨尚仪闻言脸上笑意更浓了些,心说,这把还真让她给赌对了。再没有比薛宝儿更合适的传话人了。从薛宝儿和他一前一后地走出尚仪局开始,卫持就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们,跟踪者身上都有功夫,数量还不止一个。住在宫里查这么久,还是密室里薛宝儿心中正翻腾着惊涛骇浪,感觉下一个浪头打过来她就可能没命,这事与卫持不相干,她不想拖卫持下水。“我想起来……有东西落在尚仪局了。”薛宝儿勉强朝卫持扬起一个笑脸,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脸色白到吓人,身体都在发抖。卫持一眼看出她在说谎。他生平最恨欺骗,若放在平时肯定会拂袖而去,可眼下高手环伺,他并不清楚他们的目的,甚至不清楚他们在跟踪谁,他不能让小瓷娃娃一个人走夜路回去。“天色不早了,先回住处,落了什么明日再拿也不迟。”卫持耐着性子小声劝道。薛宝儿却是一刻也等不得:“是很贵重的东西。世子有事先回吧,就此别过了。”说着拨开折扇要越过去,卫持却像山一样挡在面前,薛宝儿往左他也往左,薛宝儿往右他就往右,活像大街上调戏良家女子的纨绔。薛宝儿知道骗不过,抬眼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刚想解释给他听,忽然身子一轻,她就头朝下地被人扛在了肩上。卫持吊儿郎当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早说了,爷都会,你跟爷回屋去,想学什么爷手把手教你。”骤然间头重脚轻,薛宝儿脑子嗡嗡的,可她把卫持当朋友,心里一点也害怕,甚至感觉卫持故意拔高声音说这些下流话,并不是说给她听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正在强抢女官似的。卫持扛着薛宝儿假装踌躇了一下便朝着御花园的方向疾步而去,才走出一小段路,就感觉身后跟踪他的人好像变少了。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居然有两拨人在跟踪……卫持心里一阵无语,他从没想过自己原来这么重要,被这么多人无声关注着。卫持轻功了得,只要上到房顶甩掉身后剩下的尾巴不费吹灰之力,可他还带着一个拖油瓶……飞那么高会不会吓到她?哎,真麻烦!进到御花园,卫持扛着薛宝儿专捡曲径通幽处走,可身后那条尾巴跟得死紧,好像非要看他就地洞房似的。卫持快烦死了,他真想扔下薛宝儿把身后那几个人好好教训一顿,顺便问问他们懂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可肩上的小姑娘不哭不闹足够安静,卫持即使再心烦也没有了把人扔下的理由,只好咬牙扛着她腾身而起从一座座假山上飞快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