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舟回答:“不是。”然后她就听见了舒艾的嘀咕。“可我刚才看见他手腕上有自残伤痕,还以为他是来拜托你给他做咨询的呢。”“自残伤痕?”“嗯,刚刚在外头,楼下送咖啡上来的小哥不小心撞到了他,还洒了咖啡在他袖子上,他整理的时候我就瞥见了他手腕上好几道割痕。而且割痕有新有旧。”“……”符舟怔住了。温厚香甜的梨花香气萦萦绕绕。回想起上官景走前那句“我真的觉得自己有抑郁症”,她揉了揉太阳穴,终是开口。“小艾,麻烦你去追上他,管他要个号码。告诉他,我之后会联系他……”当晚回到别墅。同居生活以来色如聚沫(八)如果我想信,我就会信……晚上回到房间。符舟洗漱过后就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最近跟其他患者在咨询过程中记录的对话信息,以及制定相应的治疗对策。这样的工作量很大,也极为繁琐。但符舟今晚反正已不打算入睡。她望了望房门,忍不住担心在斜对面的那个房间里,秦照会是什么状况。她告诉他,如果他失眠,无论多晚,都一定来找她。所以她今晚,会一直等着他。当然,她更希望他用不着来找她。如果他能安然入睡,一夜无梦,是再好不过。可刚才在餐桌上,他的状态明显有异。她既愧疚又害怕,害怕他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再次梦魇。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混混街的那栋房子,和烧焦的二楼。符舟很难想象那是怎样一场熊熊的大火,也无法深切体会秦照是怎样承受住了一切。但她今后愿意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他减轻痛苦,消除噩梦。他所承受不住的,她陪他一起承受。……安静的房间里,键盘的敲击声不时响起。墙壁上的挂钟不停走转。直到凌晨三点。敲门声轻轻响起。伏在桌前的符舟一个激灵,冲过去开门。开了门,她陡然一怔。跟前的秦照双眼猩红,面色惨淡,竟是脆弱得不成模样。“我……来找你。”往日身形总是笔挺的男人,此刻已塌了双肩。他开口,一个字就顿住,语速极慢,似是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符舟随之觉得胸腔里头被堵了块石头,十分憋闷。她轻轻伸了手去牵秦照,想将他带进房中。可一触及他的手,发现他指尖带红,散着幽微的血腥气味。顿时意识到什么,她心慌,立刻挽了他睡衣衣袖检查他手臂。见手臂无碍,又弯腰去挽他裤腿,继而看见了他两条小腿上有数条红色细长的指甲抓痕。抓痕刺目,符舟闭了闭眼。再睁眼,她直了身板,牵着秦照进了房,让他躺上了她的床。“秦先生,我以前教过你几个自我安抚的动作,你现在选择其中一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