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娘感觉到一阵熟悉感,这是个赤城的小姑娘。“我都好了,昨儿还出去逛了一圈。听说你家里牡丹花开了,赶紧跑了过来,来迟了就没得看了。我可提前说好了,我叫不上花名你可别笑话我,我只管看的。”嘉和县主哈哈笑了,“我背不出书来你不也没笑话我。”两个人一起进了内室,一位气质温婉、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坐在上首,微笑着看着她们。宝娘赶紧行礼,“见过王妃娘娘。”郡王妃亲自下来扶起了宝娘,又仔细观察了她的气色,“总算是好了,到这里来就和家里一样,不要客气。嘉和在院子里准备了许多东西,今儿晌午就别走了,在这里吃饭,园子就给你们两个,只要不拆院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嘉和县主撒娇,“母妃!”郡王妃拍了拍宝娘的手,“我就不多留你说话了,你们去玩吧。”宝娘又屈膝,“多谢王妃娘娘。”嘉和县主拉着宝娘走了。宝娘一路走一路记路线,郡王府比太傅府大多了,亭台楼阁更加精致。杨太傅果然土鳖出生,就算位极人臣,家里处处和这些个豪门贵族还是差了许多。嘉和县主先带着宝娘去了她自己房里,她换了身衣裳之后,拉着宝娘就去了王府花园。花园里有个八角亭,亭子中摆了个桌子,桌上已经摆满了果品。亭子周边摆满了牡丹花,颜色各异,有一些宝娘能叫出名字,有一些她也不认识。嘉和县主招呼宝娘,“这茶是你爱吃的,果子也是照着你的口味来的,别客气,尽管吃。”宝娘笑了,“我又不是饭桶。”嘉和县主哈哈笑了,“你不吃我吃了,我是饭桶。”宝娘的眼睛被亭子周边的花儿吸引着,忽然,她对嘉和县主说道,“嘉和,有纸笔没?我想画画。”嘉和县主高兴的叫丫头,“赶紧,去准备,宝娘你好生画,明儿给我做花样子。”王府的丫头们火速搬来了一张桌子,上头摆满了作画用的东西。宝娘站在桌子旁边,先仔细观察了正前方的两盆牡丹,闭上眼睛后,在脑海中把牡丹的样子还原了一遍,下笔就开始画。嘉和县主坐在一边吃东西,宝娘笔下不停。两个女孩并未交流,却如同多年老友一般,随性不拘束。一阵暖风吹来,宝娘的裙摆微微浮动。不远的地方,南平郡王的嫡次子朱翌轩驻足观看,半晌后,抬起了脚往亭子中去。他静悄悄进来,嘉和冲他摆手,让他不要做声。朱翌轩笑了,轻轻坐下,一句话没说。兄妹二人都怕打扰到了宝娘。宝娘直画了近半个时辰才落笔,她一回神,发现亭子中居然多了个人,连忙行礼问好,“二公子进来怎地不吱声,倒吓我一跳。”朱翌轩也起身还礼,“宝娘妹妹别来无恙,多日不见,听说妹妹病了,可大安了?”宝娘笑着坐下了,“原是小毛病,如今都好了,多谢二公子关心。”朱翌轩看了看旁边宝娘画的牡丹图,顿时一叠声的夸赞,“妹妹的画越来越好了,不光工笔娴熟,画的意境也越发有灵气。”嘉和县主也起身过来看,“呀,画的真好,宝娘送给我吧,明儿我让人绣在裙子上。我做两条裙子,咱两一人一条。”宝娘笑着点头,“你喜欢就拿去吧,绣在裙子上若是不好看,就别赖我了,定是绣娘手艺不好。”嘉和县主赶忙接口,“不赖你不赖你。”朱翌轩用扇子敲敲嘉和县主的头,“你也跟宝娘妹妹学学,别整日憨吃憨玩的。”嘉和县主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二哥眼里,宝娘吐口水的样子都是极美的。”朱翌轩用眼角扫了一眼宝娘,又面含微笑地说自己妹妹,“别胡说,我是想让你学些好。”宝娘在那头听见了嘉和县主的话,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扭头看旁边的牡丹花。嘉和县主问她哥,“二哥今儿没去学堂?父王知道了又要罚你。”朱钰轩把玩着手里的茶盏,“过几日外祖母大寿,父王给我告了假,我要帮母妃给外祖母准备贺礼呢。”嘉和县主歪着头,用口型对他说了一个字,呸!你就是听见宝娘来了,狗颠儿似的跟来了。朱翌轩坐在宝娘对面,时不时看向宝娘,见她娇俏如花,心里忍不住砰砰跳了起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整日和妹妹一起的小女孩,让他整日牵肠挂肚了起来。他去求父王,可父王说杨太傅势大,为向皇伯父表忠心,必定不会和宗亲结亲。宝娘是太傅掌珠,想让太傅允亲,看来还是要去求皇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