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一年的孝期已经过去了,宝娘是孙女,勉强也算出了孝,杨玉昆被杨太傅打发回南边读书去了。杨府里清清静静的,杨太傅仍旧住在外院做和尚,两个姨娘各自带着儿女住在自己的院子里,陈氏的院子和莫氏的院子都封了起来。今日赵家来下聘,杨太傅把杨玉桥夫妇叫了过来帮忙。杨氏族人来了许多人,杨太傅又请了魏大人和过去的同僚下属们一起来,整个场面热热闹闹的。反倒是宝娘自己,被杨玉桥家的关在了栖月阁,不许她出去。赵家的聘礼真丰厚啊,吃的穿的用的,金的银的玉的,宝石翡翠玛瑙珍珠,折算起来,少说值个几万银子,看的宾客们啧啧咂舌。杨太傅想到赵传炜是自己亲儿子,赵家的聘礼这样厚,他只能从嫁妆上补贴一下两个孩子,但杨太傅可不像赵家那样有钱。杨太傅想到自己身上的伤和宝娘身上的伤,把目光盯向了皇城。他没钱,但景仁帝有钱啊。这两年赋税涨了那么多,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回来,景仁帝连个屁都没赏。下聘的流程各家都一样,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赵传炜偷偷溜了过来。他才一进栖月阁,丫头们笑嘻嘻地你推我我推你。喜鹊笑着把赵传炜领进了宝娘的正屋,然后自己找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宝娘正吃饭呢,见他进来,对他招手,“你吃过了没?”赵传额拿起旁边的一只小汤碗,“随便吃了两口,我酒量小,不敢久留,大哥给我打掩护,让我溜了。”宝娘递给他一双干净筷子,“我这里饭菜简单些,你再吃两口。”赵传炜端起碗就吃,一边吃一边看着她,“宝儿今儿真好看。”宝娘红了红脸,“喊姐姐。”赵传炜看了看门口,喜鹊背对着他们,看着院子里的丫头们。他把头凑了过来,轻轻喊了声,“姐姐。”前些日子在明盛园,赵传炜不小心听到了一向一本正经的杨太傅轻声喊李太后姐姐,那声音真是缠绵悱恻,他当时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默默退了出去。今天被宝娘这样说,他也试着喊了一声,顿时感觉这一声姐姐,也充满了不一般的滋味。赵传炜的声音也缠绵的很,听的宝娘又忍不住脸红,“快些吃饭。”他笑眯眯地继续吃饭,一直盯着宝娘看。宝娘奇怪,“你老看我做甚?”赵传炜笑,“我大哥说,再等两年,就给咱们办婚事。”宝娘笑,“你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过问这个。”小两口一边说笑话,一边吃了顿晌午饭。赵传炜吃了饭也不走,还赖在这里,躺在宝娘的躺椅上,让宝娘端茶给他喝。宝娘喂他喝了两口茶水,“还是贵公子呢,这副惫赖样。”赵传炜见丫头们都在,不好说什么,等丫头们收拾好了都出去了,屋里就剩下个喜鹊,他不管不顾地把宝娘拉了过来。宝娘没站稳,直接扑到了他身上。喜鹊就跟没看到似的,又坐到门口去了。宝娘要起来,赵传炜双手搂住她的腰,凑在她耳边轻轻问道,“宝儿,你腿还疼不疼?”宝娘把头靠在他胸口,“不使劲不会疼的,就是,就是留下了一条疤,好难看。”赵传炜亲了亲她的额头,“不怕,我不嫌弃。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多带些人。还是早些把你娶回家去,生两个孩子,再也没人敢打你的主意。”宝娘捶了他一拳,“我才不要生孩子。”赵传炜捏住她的拳头,把她的手掌展开,仔细摩梭,“好,不生。不过你这些日子还是不要走太多,怕里头骨头还没长好呢。”说完,他轻轻按了按宝娘受伤的部位,宝娘也没感觉到疼,任由他检查。检查过了宝娘的腿,赵传炜轻轻搂着她,“宝儿,我今天真高兴。”宝娘在他身上蹭蹭,“我也高兴。”赵传炜摸摸她头上的首饰,“后年秋天我要考秋闱,往后来的少一些,你在家里和妹妹们一起玩。要是想出去了,给我传信,我带你出去玩。”宝娘抬起头看着他,“你读书累,要注意身体。我听阿娘说,你小时候身子弱,虽然现在好了,也不能仗着年轻不爱惜身体。”赵传炜看她这样昂着头,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眼若秋波,面若娇花,又正好趴在自己身上,他轻轻按下她的头,像只小蜜蜂一样开始采蜜。过了许久,宝娘挣扎开了,“你快些去吧,总留在我这里,不合规矩。”赵传炜坐起身,抱着她,“姐姐好狠心,我多久没来了,今日下聘,还撵我走。”宝娘双脸俏红,“你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