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
第二步,又闻白烟起。
半烧的炭,闪耀着焰火的光,还挂着沈宁足底流下的鲜血。
她的脸色很白,眼神却很坚决。
这种眼神,顾景南看到过。
那是沈宁力排众议,只带着一个婢女,一把破云枪,孤独的走向他时的眼神。
昔日往事如水涌来。
顾景南的脑子刺痛得很,心也跟着抽搐禁脔。
“阿宁。”
他想要去阻止。
“景南,你要全城的人都看不起你顾景南吗?”顾蓉拦住顾景南,压低了声音说:“她性子傲气,也该搓一搓她的锐了,没有你,她在上京还不如普通民妇,到时你想怎么拿捏她,还不是你的事?”
顾景南唇色发白。
“这人,就跟养狗一样,那种喂不熟的白眼狼,让它去街头流浪几日,吃惯了人间疾苦,再回来拴着就会乖乖听话了。”顾蓉教导道:“她做这一切,只是想为了引起你的注意而已,同为女人,娘还能不了解她那点破心思吗?”
顾景南的目光变得怨憎。
讨回恩宠的方式有很多种,偏偏沈宁选择了他最讨厌的一种。
“嗤。”
第三步走下,沈宁驻足停留,唇角却绽开了笑。
身体痛了,心就不会痛。
往后只能回头看,再也不能回头走。
人山人海,只有采莲为她哭到肝肠寸断。
人群外,十里长街的尽头,停放着一辆陈旧又古朴的马车。
马车内,传来了老人无奈又深深的叹息。
望月楼上,男子斜卧窗台饮着烈酒,大红的衣袍被烈烈狂风吹起,如盛开的血莲。
沈宁拧着眉,忍下泣血的苦痛走过炭火,双足是淋漓的血,采莲急忙扶着她,也不顾仪容形象,扶着沈宁坐在长街的石墩,蹲下来把药膏拿出来为沈宁上药。
“诸位还请赶紧散了去吧,稍后还有事务要处理。”官媒开始赶人。
采莲瞪着那群侍卫,“我给主子上好了药,我们主仆二人自会离去,你们又何必咄咄逼人急在这一时。”
官媒陆嘉洲,和顾景南的交情过硬,是在以公徇私为顾景南出气。
沈宁扶起采莲给自己血肉模糊的双足穿好了软靴,咬着牙站了起来。
“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