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悦阳抱着沈愉滚烫的身体,耳边萦绕着那句“你别不要我”,大脑短路,“噼啪”窜起了一簇火花。+++++第二天早晨沈愉醒来,发觉昨天半夜遗了精,红着脸在被窝里偷偷摸摸换了一条新内裤。换完以后探头往上铺一瞧,贺悦阳不在,他旋即蹦下床,趁着宿舍没人冲进卫生间,把气味腥臊的内裤给洗了。没想到洗完出来,贺悦阳正好进门。两人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沈偷手里的内裤“啪叽”落到地上,因为没拧干,湿淋淋的,声音还特清脆。沈偷心虚,空着手杵在原地,不知怎么应对这尴尬场面。贺悦阳却像没看见一样,拎着新鲜热乎的早餐大步跨过地上的内裤,把东西往桌上一摆,招呼他:“来吃。”梅菜肉包,甜豆浆,炸油条。还是双人份的。沈愉赶紧弯腰捡起内裤,遮遮掩掩地去阳台晾好,然后回来坐下,满腹狐疑地与贺悦阳面对面吃起了早餐。在沈愉的记忆中,他从来没和贺悦阳一起吃过早餐。贺悦阳是那类一呼百应的社交宠儿:六点半洗漱完毕,敲敲隔壁房门,十秒钟之内能聚齐一伙以他为中心的男生群体,一米七八起步,一米八二封顶,个个高挑拉风。沈愉好几次看到他们一字排开,浩浩荡荡地走进食堂正门,把中央过道当成t台走,简直是一帮活体晚期中二病。这个年纪的男孩刚从孩子跨入男人的门槛,急于摆脱“幼稚"的既定印象,于是耍帅总容易用力过猛,反而更显幼稚。贺悦阳是当中最中二的那个。可爱情这东西,偏偏也最不讲理。即便沈愉在心里嘲弄了贺悦阳无数遍,当贺悦阳与人说说笑笑地从他桌边经过时,他还是忍不住胸口暖热,一颗心像被锡纸包裹,放入了高温的烘焙箱,发干,发烫,挣扎着要逃出来。吃完饭后,尊严告诉他应该直接走人,可他就是忍不住端起餐盘,状似若无其事地环视食堂一圈,寻找贺悦阳的身影。偶尔也有那么几次,贺悦阳正好坐在沈愉背后不远处。男生们热闹地聊着天,在切切嘈杂中,沈愉发现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分离出贺悦阳说的每一句话——他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怎么不吃,我买错包子了?”贺悦阳问,“要不明天给你买素馅的?”沈愉一惊,慌忙摇头:“没、没有啊。”说着咬了一大口松软喷香的肉包,立刻有一道油汁从嘴角淌下。他条件反射地想用手背去抹,贺悦阳动作更快,抽了张纸巾央进州手里:“擦一擦。”指尖碰到掌心,敏感地往回一缩。这触感让沈偷想起了昨夜的梦。梦里他与贺悦阳脱得一丝不挂,皮肤紧贴,体温奇高,就像分离时会撕下一大块焦烂的皮肉。他们亲密地拥抱,一边接吻一边操弄对方的性器,他先撑不住射出来,弄脏了贺悦阳漂亮的腹肌。然后他一寸一寸吻过去,说喜欢它,也喜欢贺悦阳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沈愉感到羞耻,欲盖弥彰地低下了头。这顿早餐吃得非常安静,两人之间的气氛没多大改善,还与从前一样疏离。偶有视线接触,也会被沈愉主动切断。沈愉没问为什么贺悦阳会突发奇想给他买早餐,他不敢往好的方向想,至于差的方向……总不可能投毒吧?大家都是五好青年,前程似锦,想报仇有的是高端手法,没必要一杯豆浆搞成凶案现场。贺悦阳哪里知道沈愉在乱开脑洞,他只知道,这个昨晚还喊着他名字射了一裤子腥液的少年,此时藏起了旖旎的暗恋心思,故作淡然,竭力用满是漏洞的“镇静”伪装着自己。表里不一,真可爱。他猛咳了一声,觉得自己大概也有点毛病了。+++++若干天之后,沈愉隐隐察觉到贺悦阳的画风似乎走偏了,具体症状如下:首先,贺悦阳不怼他了,非但不怼,还关闭了讥讽模式,一见而就朝他笑。沈愉这人的性格像镜子,以德报德,以怨报怨,来什人回什么。贺悦阳主动释放善意,他也不好意思单方面甩冷脸,只好点头回应,再腼腆地笑一笑。其次,上午课程结束,贺悦阳居然破天荒地抛下一群开黑挚友,跑来约沈愉一起吃午饭。夏季阳光明亮,两人对坐在窗边树荫里,与众人相隔甚远。沈愉话少,又自认双方关系并不熟络,一直安安静静地低头扒饭。贺悦阳却兴致不减,愣是一个人讲了半小时单口相声。再者,往常下午放学,贺悦阳会拉上竞赛班一群男生去球场3v3,永远一身热汗加一身臭味地回来,仿佛一个蒸熟了的馊馒头。这天他一反常态,提议陪沈愉去游泳。学校给了竞赛生最好的待遇,室内泳池暑期不闭门,他俩在相邻泳道追逐了一千米,最后双双破水上岸,并肩坐在池畔大口喘气,身心前所未有地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