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异常狼狈。李氏不屑地翻白眼,权当他在放屁,搭理都不屑,拍拍手上的灰尘,径直去了厨房打水清洗。好厉害!陈秀在屋中看得目瞪口呆,她以为李氏是要和陈老头对骂,没想到应对方式竟然如此简单粗暴。可听声音想象着陈老头的狼狈模样,她心里怎么就那么痛快呢?陈秀乐了一会儿,见李氏进屋,殷勤地扶着她坐下,给她捏肩捶背:“娘,你刚才好厉害!”自己的“彪悍”样被女儿看到,李氏丝毫不在意,反而顺势教导:“陈大河一向欺软怕硬,这回肯定是打听到你爹已经出门了,所以有个借口就上门来骂,才不管是真是假,你跟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理,要是一气之下开了门,让他溜进来,说不准真如了他的意。”“什么意?”陈秀有些莫名,陈老头不就是怀疑她私藏陈婶,过来兴师问罪的吗?“十天半个月地不着家,你真当他在乎桂花母女?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知道家里只有我们两个妇道人家,过来敲东西罢了。”陈老头赖东西的方式千奇百怪,村里人没少被祸害,李氏早就防着他了。“那他就不怕爹回来找他算账?”陈秀不解道。想也知道,她爹那个暴脾气,肯定是忍不了的。李氏嗤笑一声:“东西一到手,陈老头转头就能送进当铺赌桌,你爹能拿回来什么?至于算账,陈老头被催债的打得还少了?你看他戒赌了没有?你爹好歹和他是一个村子的,能比那些催债的下手重?”陈秀明白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试一试,说不准就讹到东西了,反正对他而言,面皮算不得什么损失。等陈安架着牛车回来,家门口零星散落着木柴树根,根本无法赶车过去,只能在稍远处就停下。他正纳闷是谁弄的东西,怎么偏偏丢在他家门口挡路,听见牛车的动静李氏出来了。正好。陈安一指地上的木头:“惠娘,这是怎么回事儿?”李氏低头收拾地上的东西,委屈道:“还不是陈老头,非说阿秀把桂花和她娘藏了起来,村子就那么点儿地方,两个大活人,阿秀能藏到哪里去?”“他还上门砸院子。”“喏。”李氏指着树根告状,“这就是他带过来的。”陈安一听是这个混账,顿时勃然大怒,牛车也不管了,一撸袖子就去找陈老头算账。这场面,跟在后头出来的陈秀看得一愣一愣的。爹坐在牛车上没有瞧见,可她却看得清清楚楚,娘告状的时候脸上平静得很,一点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当然了,她们本就没吃亏,可娘这是……?陈秀疑惑地看向李氏,得到了意味深长的一个眼神。“你爹这种人吃软不吃硬,年轻的时候,撒个娇比什么都管用,现在老了,显得做作就不这么干了。”李氏发现说了不该说的,赶紧咳嗽两声,把话题拉回来:“你信不信,现在就算你爹知道陈老头没占到便宜,还是会觉得我们娘儿俩受了委屈。”信,怎么不信。陈秀望着李氏的眼神写满了崇拜。李氏异常受用,教导道:“男人都这样,以后你成亲了也要记得,在丈夫面前多说些软和话。”“还有,等你爹回来要夸他几句,这个你一向做得很好,倒是不用我教。”李氏看了一下天色,觉得时候不早,该做午饭了,随手将木柴扔进前院的木柴堆便去了厨房,留陈秀站在院子里,一脸受教地点头。……陈安冲到陈老头家,看到人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拳。“哎呦!”陈老头扶着墙捂住脸,只觉得莫名其妙,“你干什么!”“我干什么?”陈安气笑了,“都趁我不在,去我家里砸院子了,还问我干什么?”说完又是一拳。陈安身材高大,杀猪多年,手上有一把好力气,他自己心里也有数,专门朝那些不太要紧的地方使劲儿,保证让人疼得要死,又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老子婆娘都跑了,不去找你女儿找谁,她以前可是藏过桃花她们的!”陈老头四处乱窜,躲着陈安的拳头。他还觉得自己特别委屈,不管他做了什么,那都是他的家事,可总有多管闲事的出来搅局,尤其陈安家里的那个,忒烦人。“说不定是回娘家了。”中午,地里干活的人陆续回家吃饭,一个瘦高汉子路过陈老头家,见到这一幕,随口说了一句。旁边一人嚼着草根,不假思索地反驳:“不可能,陈婶的娘可是改嫁的,后爹把陈婶养大,又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已经很仁义了,嫁人了还能给她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