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没应声,愣愣望着女人发呆。手背上残留着被那双薄唇亲吻的柔软触感,小姑娘人都懵了。苏辞张开五指在颜初眼前挥了挥,唤回颜初的神智,眉目轻柔地笑道:“怎么不说话?”“好、好多了!谢谢苏姐姐!”颜初猛地抽回手,白嫩的耳尖在橙黄的路灯下泛起不显眼的薄红,回答女人的话也说得磕磕绊绊。她率先转过身去,大步走在前面:“快走吧,看完伤好吃饭,我饿了。”女人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渐渐走出路灯照耀的光圈,半个身子都没进晦暗的阴影里。女孩儿眼看着像要从她面前消失,却在下一刻不期然回头,朝着女人灿然一笑,招着手唤她:“苏姐姐,走啦!”一缕灯光落在她的唇角,映照那两湾精巧可爱的小梨涡。如果世界上有天使,那一定是她眼前这一个。·苏辞带颜初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一支烫伤膏,坐班的医生看过颜初的手背,表示这种程度的烫伤不会起泡也不会留疤,按时上药两三天就能好,不影响看书写字。离开药店,她们就近寻了家餐馆,等餐过程中,颜初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取出药膏,准备上药。但她烫伤的是右手,左手拿着棉签有点别扭。女人便在这时唤了她一声:“小初。”颜初应声抬头,手上动作自然停了下来。苏辞接过她手中的棉签和烫伤膏,示意她露出手背。颜初心领神会,听话地把右手递过去。女人用棉签沾了药膏,均匀涂抹在颜初手背伤处。担心粗糙的棉签擦疼女孩儿的皮肤,她的动作很轻,很柔。颜初一眨不眨地望着苏辞浓密的睫毛,视线勾勒女人精致的鼻梁和唇角,忍不住眉眼弯弯,嘴角也往上一跳再跳。“苏姐姐。”女孩儿低声叫她。女人仍专注上药,只从鼻尖哼出一声:“嗯?”颜初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真好,我喜欢你,很喜欢,超级喜欢,喜欢得不得了。”苏辞动作稍顿,随后自然而然松手,将用过的棉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微笑问她:“因为我好,所以你喜欢我?可我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样喜欢?”“我以前回答过这个问题的。”颜初皱起鼻子,不满地哼哼,“苏姐姐,你太狡猾了。”女人笑起来,蜷起食指亲昵地刮了下女孩儿鼻尖:“到底谁最狡猾?小狐狸。”这声“小狐狸”尾音上翘,像钩子似的在颜初心里挠啊挠,挠得她脊梁骨都酥了。颜初倒了口气,按住胸口朝后退远了些,伸出手对苏辞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停!请你立即暂停散发魅力!这样太犯规了!等我缓一缓!”苏辞被她搞怪的样子逗得笑出声,眼角流淌着温和的浅笑:“你太夸张了,不至于吧。”“怎么不至于?”颜初做了个深呼吸,“心跳过速,我怕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还没追到你,如果这样猝死的话就太遗憾了。”女人闻言皱起眉,嗔怪地敲了下她的脑袋:“不要胡说八道。”苏辞这一下没留手,颜初疼得从牙缝里嘶了声,忙伸手捂着被敲的地方,好担心会不会起个大包,眼泪汪汪地委屈道:“疼。”“疼才长记性。”女人没心疼她。小姑娘眼角藏着泪花,视线却直勾勾地瞅着苏辞。忽然,她脑中灵光一现,大彻大悟:“苏姐姐,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女人没应,转开脸去,对一旁的服务员道:“小姐,请帮我们看看菜怎么还没上来?”颜初嘴角快咧到天上去了。因为她说了“猝死”这两个字,所以苏辞反应才那么激烈。一定是。作者有话要说:小初:嘻嘻嘻吃过晚饭,颜初和苏辞并肩走在宽敞干净的校道上,这条路不长,顶多十来分钟就能走到头,颜初的步子很慢很慢,慢到永远走不到尽头才好。女人像是觉出了小朋友的心思,配合地放缓了脚步,晚风吹过翠绿的树梢,枝叶发出沙沙轻响,更衬得校园中环境清幽静谧,身旁女人有节奏的脚步声也越加清晰。颜初踩着一格格砖缝,心里默默数着这一路总共走了多少步。一片树叶被风吹落,轻轻飘到小姑娘肩头,她偏着脑袋,正要将这叶片吹落,身边忽的伸来一只手,替她轻轻拂去肩头的落叶。小朋友心跳好快,苏辞近在咫尺,空气中萦绕着女人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明明心动得不成样子,却还要故作矜持,装作从容自然的模样,乖巧地向女人道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