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珊听了这番话后,心底犹如扎了万根细针,她道:“沈长庭,我知道你恨我,是我毁了你幸福的生活,是我害了你最爱的女人,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去反抗,但是这孩子不一样,它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它不该因为你的厌恶而失去生命。”沈长庭轻声道:“我不管你有多少冠冕堂皇的话,总之,想留顾氏,就打掉孩子。”顾一珊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蹲坐在地,她缓慢地抬起头问道:“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看着顾一珊失落的样子,沈长庭犹豫了,他突然觉得蹲坐在地上的女人太单薄了,单薄到一阵风都可以把她吹走似的,可是如果留下这个孩子,那么他又该如何与向暖交代,他已经失去了向暖,难道还要与害死她的人生下孩子吗?不,不能的,他不能背叛向暖。“没有!”男人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得到这一回答的顾一珊眼神变得晦暗起来,她问:“是不是只要我打掉孩子,你就会救顾氏。”沈长庭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对。”“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顾一珊很明白沈长庭向来注重承诺,若想救顾氏,这个孩子一定保不住。她要沈长庭宽限时间,不过是想和孩子多相处一段时间,尽一尽人母的责任。“最多三天,三天以后给我答案。”沈长庭说道。顾一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两眼无神地走出办公室。顾一珊很快就到家了,张妈为顾一珊开门时治疗,顾一珊直愣愣地盯着前方,无论张妈怎么喊也没有回应。张妈觉出顾一珊不对劲儿,于是她只好一个人将顾一珊带进卧室,随后为顾一珊打开被子,任由顾一珊躺在上面休息。张妈这样做着,心底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事儿告诉沈长庭——夫人已经不止一次发愣了。屋子是昏暗的,顾一珊置身于一个昏暗的房间,只觉得孤独不已,她抱紧被子,泪水从眼角不争气地流了出来。顾一珊摸摸肚子,只道:“孩子,妈妈对不起你。”顾一珊突然很怀念以前,她记得当初她和向暖沈长庭一起上学的时光,那时的三人没有隔阂,没有矛盾,他们之间有说不完的秘密,开不完的玩笑。她记得有一次她要参加校园内举办的歌舞大赛,可偏偏临上场时,她忘记带演出礼服,这下可把向暖给急坏了,向暖只能打电话给沈长庭,让他帮忙把顾一珊的礼服拿过来。沈长庭一听是顾一珊忘带礼服,他立刻蹬着一辆破自行车,驱车行了十多里地去顾家拿礼服,然后又急赤白脸地赶回学校,他到时,脸已经变得惨白,汗水将他整个身子都淋湿了。最后,顾一珊成功穿上礼服进行演出,并且获得了一等奖。演出结束后,大家都在笑沈长庭为什么不叫辆车一起去拿礼服,他却嘿嘿一笑道:“没想那么多,就想着拿礼服了。”顾一珊不得不感叹一句时光去流水,那时的沈长庭可以为了顾一珊的一件礼服而拼命,而现在的沈长庭却随时想要了她的命。顾一珊无奈地笑了笑,她道:“对不起,我的孩子,妈妈无法护你周全了,但愿你下辈子可以投胎到一个爱你的家去。”留下孩子三天很快就到了,顾一珊不想任何人看出自己的疲态,于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才打的去医院。顾一珊一个人坐在医院椅子上,什么话也不说,过了许久才拿出手机拨通了沈长庭电话。“喂?什么事?”沈长庭淡淡地问。顾一珊深吸一口气,道:“我现在在医院。”沈长庭听后,“嗯”了一声。“孩子做引产手术,需要你的签字。”顾一珊平静地说道。对面稍稍停顿了下,道:“好,我很快就到。”沈长庭来得很快,顾一珊抬起头看见沈长庭后,面无表情地说道:“走吧,引产手术需要你签字。”沈长庭没有说话,而是紧跟在顾一珊身后。手术室前,一名护士拿着一份单子,道:“先生,请签字。”“等一等!”一道男声传来,打断了沈长庭的进程。沈长庭抬头一看,竟然是顾一珊的哥哥顾一衡。“一珊!”顾一衡没有理会沈长庭,而是把顾一珊拉到一旁道:“你怎么这么傻,竟然想打掉孩子。”自从顾一珊知道顾氏就要破产后,他就觉得顾一珊有些不对劲儿,后来邹炎和沈长庭接连不断地联系他,一个要注资,一个要收购,这两人的行为让他不得不怀疑时顾一珊答应他们什么条件了。可是,无论他怎么问顾一珊,顾一珊都不告诉他,这让他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