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每每有一原著改编,都会有一大堆书粉于评论区嗷嗷叫着要上天台跳楼。这个导演一向擅长拍三角狗血剧?跳!什么,找这个古装扮相特别丑的小生来演?跳跳跳!编剧居然敢把我家的权谋剧给硬生生写成言情剧,还有什么好说的,来来来,大家一起跳!书粉们前仆后继,像倒下去的麦子一茬茬跳下去。好在先前要饰演小花妖的苏宴之相貌精致,眼睫又长又黑,看人时无辜的很。书粉们看在他外形不错的条件下,到底是硬生生按捺住了胸口窜流出的那股洪荒之力,默认了拍剧这一事实。然而现在告诉他们,苏宴之不能演了。众多书迷表示,他们的心头只有两个字想要说:呵呵。----------要试镜的那一天,唐元早早便开车到了楚辞家门口。他一向自诩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经纪人,原本还想要进去操心一下自家艺人今日的穿着打扮,可谁料楚辞却像是活见了鬼,死活也不肯让他进门。他愈是不让进,唐元心头就愈是好奇,干脆死死扒着门不放手:“里面有什么?该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他自己说罢,先是把自己吓得脸色一青:“小辞啊,咱才进演艺圈,可不能搞那些金屋藏娇什么的啊。”楚辞嘴角抽了抽:“你觉得——这算得上是金屋?”这个反驳实在是太过强有力,唐元抬头望了眼这栋灰扑扑的小楼,一时间竟找不出任何漏洞来,只得讪讪地松了手,圆圆的眼委屈地瞧着他:“那为什么不让我进?”为什么不让你进?因为怕你被那群正在玄关处跟着电视做广播体操的神仙和国宝吓死!这个理由显然是不适合说出口的,楚辞只得信口胡诌:“因为我有洁癖,我的房间,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能进来。”娱乐圈中人多,各色各样的奇葩癖好倒也不少,尤其是搞艺术的,总在某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有些放不下的执念。唐元将信将疑地点头,却也不再追究,只推了他一把:“那你快点去换衣服,记得打扮的用心点。”说是穿的用心些,可当楚辞果真换了衣服出来,唐元却先禁不住愣了一愣。“你这”“怎么?”唐元一时间被震得有些说不出话,半晌后摸摸口袋,从中掏出了一根自己先前买东西时店家送的棒棒糖,举到了楚辞面前,露出一个满是正气的笑容:“小朋友,跟叔叔走吗?叔叔这儿有糖果给你吃哦”楚辞眉眼一弯,将他上下扫了眼,字正腔圆地吐出两个字:“变态。”经纪人一下子就蔫了下去,只得转头过去开车门。他们到达试镜场地时,已经有不少艺人在门口等候了。只是这到底不过是个配角,甚至连男二号也算不上,因此来的也大多是些并不当红的小生,一个个都唇红齿白,生的年轻而鲜嫩。唐元一个个打眼扫过去,不禁暗暗于心中摇了摇头。他原本十分欣赏这些令人赏心悦目的外貌的,只可惜这些个孩子虽然长的清秀、身段修长,眼中却是空洞无物,甚至还沾染了些擦拭不去的脂粉气息。就像是用纸做的一盏盏美人灯,外头看着燃的煞是好看,可里面却是空荡荡的,除却身上那些个堆砌起来的名牌,再寻不出一丁点出众的地方。这也是公司角色定位的原因。为了更好的博人眼球,公司往往会强迫性地与某个艺人安排一些卖点——譬如吃货、纯良无辜、腹黑、爱撒娇等强行贴上去的标签,又或是靠自黑和捆绑来炒作人气。只是哪有人的性格是单面的?每个人的灵魂都藏着数不尽的阴暗的角落,他们的习惯、个性、为人处世,都不是三言两语说得完的。可公司却强制性地将他们固定在已经限制好的范围之内,逼迫着他们说一些违心的话,听着底下粉丝嗷嗷地喊着萌。他们喜爱的并不是那个人,而是公司一手打造出来的人偶罢了。唐元将头转向身边的这位小祖宗,看着他懒洋洋靠在墙壁上发呆,不禁也带上了几分笑意。于这个意义上讲,楚辞是幸运的。是因为有人护着也好,是因为其它原因也罢——他起码还拥有这个机会,可以毫无顾忌地展示一个真实的自己。初次面试唐元也算是个金牌经纪人了,除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而带的楚辞外,手头还曾带过两个大红的组合,因此在圈内倒也广为人知,坐那里不久便有人笑吟吟凑上来打招呼:“唐哥,按照您如今这地位,怎么还用得着带新人?”说话的人一头寸头梳的规规矩矩,笑的憨厚又老实,眼神却像是浸透了油,滑不溜秋的。他身后站着的那个青年长了一张娃娃脸,皮肤白皙五官清秀,棕栗色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头上,就像是鼓着腮帮子的松鼠,令人忍不住就想上手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