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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再演。终于过了。剧组收工时，已经过了十二点。葛苇卸了妆，换了戏服，跟韩菁一起，向顾晓池这边走过来。韩菁一边走一边劝：&ldo;你太斤斤计较，杨珊瑶就是那种货色，你非得跟她杠？&rdo;&ldo;一报还一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rdo;葛苇笑嘻嘻的，嘴上没个正形：&ldo;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rdo;&ldo;没正经！&rdo;韩菁拿葛苇没办法，也笑了。葛苇轻声道：&ldo;不教训教训杨珊瑶，就总也只能叫苗岚那样的老实人吃暗亏。&rdo;韩菁想了想，点了点头。说话间，二人走到了顾晓池身边。韩菁冲顾晓池说：&ldo;久等了，麻烦你送葛苇姐回去。&rdo;顾晓池点点头，掏出车钥匙。葛苇跟在顾晓池身后，向停车场走去。胡同里住的都是老人，这时间早都睡了。一片静谧之中，只听得到顾晓池和葛苇轻轻的脚步声，一前一后，节奏同步。还有鸣虫，在秋天正式来临以前，拼命抓着夏天的尾巴不放，叫得响亮。昏黄的路灯灯光洒下来，顾晓池低头，葛苇的影子投射过来，跟她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像一个人似的。&ldo;开门呀。&rdo;葛苇的声音，带一点点暗哑，在身后响起。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车子旁边。顾晓池按了按车钥匙，打开车门，葛苇钻了进去。车里开了小档的冷气，秋老虎带来的燥热和小而喧嚣的虫鸣，一下子被隔绝在车外。车子里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密闭世界。虽然顾晓池是刚刚开始开车，但开车这件事对她来说，并不难。车子行驶得平稳，顾晓池握着方向盘，还有余力在后视镜里，偷偷看坐在后排的葛苇。葛苇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友风衬衫，一字型的锁骨露出来。她脸上的妆卸得干净。此时抱着双臂，闭目养神，一张脸被身上的黑衬衫衬着，显得苍白如纸。方才还如车厘子一般娇艳欲滴的双唇，此时也是苍白的。葛苇看起来很累，或者说……很寂寞。葛苇独自一人在车里时，跟她在众人面前时，好像彻底换了一副模样。沉郁的，安静的，不露声色的。与她在人前的恣意与毒舌，迥然不同。顾晓池也不说话，一时间，车里只听到空调出风口低低的呜鸣声。流光溢彩的夜灯，打在葛苇的脸上。一下子照亮她精致的五官，一下子又暗淡下去。夜灯带着都市的繁华与热闹，像水一样流过葛苇的身体。就好像热闹都是别人的，葛苇什么都抓不住，什么也没有。顾晓池不知道葛苇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刻意把自己的呼吸声都放得很低，车速放缓，尽量开得平稳。小而密闭的车厢内，葛苇身上的香味爆发开来，像醉人的清酒，又似勾人的茉莉。车窗紧闭，这香味无处宣泄，像一个巨大的拥抱，从身后席卷而来，紧紧包裹住了顾晓池。顾晓池沉沦在这阵女人香里，挣扎不得。&ldo;有水么？&rdo;后座的葛苇，突然闭着眼开口，吓得顾晓池一个哆嗦。顾晓池摸过一瓶水，递了过去。葛苇终于睁开了眼，却仍是懒洋洋不愿起身，只伸长了手臂，来接顾晓池递过的水。没控制好伸手的力度，葛苇的指尖，碰到了顾晓池的手，然后触电一样，很快的缩了回去。葛苇坐起身，再次伸手，稳稳接过了顾晓池递来的水。这一次，没有再碰到顾晓池的手。顾晓池在心里回味刚才那半霎的碰触。葛苇的指尖冰凉，一丝温度也没有。好像她的心里，凉如冰潭。葛苇喝了水，重新躺了回去，闭上双眼。顾晓池伸手，把冷气关掉。车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或者说，比方才更静了。点烟顾晓池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她轻手轻脚的开门，怕吵醒熟睡的室友。&ldo;你要跟我分手？&rdo;一个压低的声音，愤愤不平的传来：&ldo;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rdo;顾晓池一愣。一盏白炽的应急灯下，坐着的是宿舍长程凌菲。程凌菲难以置信的把手机拿到眼前看着，电话那端的人竟不与她争执，径直挂了电话。顾晓池轻轻关上门，程凌菲抬头。一腔邪火全都发在了顾晓池身上，语气也愈发阴阳怪气起来：&ldo;哟，才回来呀？&rdo;顾晓池不理她，拿起洗漱的脸盆和牙刷。程凌菲好不容易有个发泄对象，不愿放过，起身拦在顾晓池面前：&ldo;你这是找着新工作了？是在会所陪酒，还是直接当了出台的小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