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一上去就匆匆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咬牙道:“你小子低点儿声会死啊?”杜差等人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怎么回事,瞬间脸上的笑容就意味深长起来。“殿下,又装死哄王爷出府溜达哪?”白显道揶揄道。罗成扬手就是一拳头扎实捶在白显道胸口上:“你他娘的装死哄人呢?爷今儿可是有正经差事在身,奉王妃之命出王府。”那一群人素来跟罗成打闹惯了的,知道他那点儿尿性,压根儿不买账,净喝倒彩。杜差把捂着心窝子哎哟喊疼的白显道拉身后,笑道:“唷,合着不蒙王爷,改蒙王妃了?”一句话出来,一班子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罗成嫌弃得直摆手:“去去去,都哪儿的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别挡爷的道。”白显道连忙凑上前扒拉着罗成,讨好道:“别呀殿下,您上哪儿快活?也带着哥儿几个一起呀?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哥儿几个在王爷跟前可没少替您背锅藏事儿。”罗成嫌弃地瞥白显道一眼,冷哼声:“就你?当着我爹别第一个出卖我都算我罗成烧香拜佛了,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亏你说的出口。”白显道嘿嘿一笑,挠挠头。“得了老白,别逗殿下了,这段时日王爷管得严,殿下也是好不容易才能出去透透气。”杜差一拉白显道,笑道,“咱都是兄弟,也甭找殿下要什么封口费。刚才不是说这天冷正好喝酒么?咱跟着殿下讨几杯热酒吃就成。”“吃个屁的酒,爷给你一窝心脚吃!赶紧滚赶紧滚!瞧见你们几个本殿下心里就烦得慌。”罗成嫌弃说着,身后一扒拉跟前的白显道几个。这一往前一探身,跟在罗成背后的单嫣才显身出来。白显道身形一顿,认出单嫣,奇道:“诶?少保,这不是昨天晚上……”杜差也是一愣:“这位姑娘不是送去护国寺了吗?怎么在王府里?”罗成往后瞥一眼单嫣,没好气道:“说来话长,她如今是我母妃认下的义女。”白显道立马叫起来:“原来是王妃刚认下的义女就是这位姑娘!?我还念叨呢,说想瞧瞧这位新郡主长啥样?竟然是姑娘您!”说着上前一抱拳,笑说,“这儿给姑娘您见礼了,昨日没来得及好好跟您介绍几句,在下白显道,乃是北平王爷旗下的一名旗牌官。”杜差也抱拳道:“在下杜差,是北平王义子,如今任职中军将。”“在下尉迟南。”“在下毛公遂。”“尚时山。”“唐国仁。”“……”“我姓单,单字一个嫣然的嫣。昨日承蒙各位相救,感激不尽。”一大班子人朝着单嫣抱拳拱手,单嫣见人家热情客气,也一一见过。可唯独一个叫张公瑾的,一见单嫣的脸,神色便有些奇怪,在听见她姓单之后,瞧着单嫣的眼神里更是不对劲。单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张公瑾总盯着她瞧,目光像是要在她脸上扎一个洞似的,倒叫她有些尴尬起来。罗成一直就站在单嫣边上瞧着她与王府诸人见礼,见张公瑾把单嫣盯得难为情起来,微微皱了眉,回手把单嫣往身后一拉,避开了张公瑾的目光。“张公瑾,你总盯着一个姑娘瞧什么?”罗成蹙眉道。张公瑾这才发觉自己刚才有些过于失礼,正拱手想跟单嫣赔罪,就被身后的白显道拍了一巴掌:“昨日咱们查街的时候,他不在,没瞧见新郡主模样!这会儿瞧见郡主长得漂亮,眼睛直啦!”话毕,大家又是一阵大笑。张公瑾脸皮薄,登时脸就红了,回首就抽白显道:“胡说八道什么?”白显道躲开拿一巴掌,又拿胳膊肘子拱一拱张公瑾,揶揄道:“唷,还装呢?你就直说人家好看不就得了?”张公瑾瞪他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等白显道捂着嘴笑,他才又转头正儿八经与罗成道,“殿下这会儿是去哪儿?我等几个跟随着一同过去。”罗成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带着这位单姑娘出王府,看看逛一逛能不能叫她想起些什么。”张公瑾脸上顿时一惊,“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杜差在旁,就把昨日当街如何救单嫣,又如何送她去护国寺的事情与张公瑾说了一通。张公瑾听完,垂眸点点头,若所有思道:“原是这样。”说着,又瞧一眼单嫣。单嫣总觉得张公瑾瞧她那眼神怪怪的,遂有些避讳,往罗成背后又藏了藏。白显道兴高采烈道:“既然是为新郡主寻亲,咱也跟着去。”杜差道:“你跟张公瑾随着殿下过去吧,咱们几个还要去银安殿向王爷交差,就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