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遇淮呼吸一滞。荆酒酒客客气气又乖巧地道:“请白先生教诲。”白遇淮这一说,就是十多分钟过去了。荆酒酒听完了,盯着窗外的景色也看腻了。毕竟升空后,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云层还是云层。但荆酒酒也懒得动了。荆酒酒轻轻“啊”了一声。他盯着白遇淮,轻声问:“白先生最近事业顺利吗?”白遇淮:?白遇淮:“顺利。”荆酒酒:“那别的顺利吗?”“比如说爱情运啊,人际运啊……”如果这会儿许三宇在这里能听见,肯定要说别扎了别扎了,别再往白哥心上扎了。白哥没朋友,白哥也没爱情,大家都知道!白遇淮:“……”荆酒酒见他不应声,也并不因此不高兴。他接着轻声问:“白先生要我给你看看手相吗?”他到底还是用上了周大师这个解乏味的办法!一些没水准的骗人东西。话到了白遇淮喉中。“……看吧。”“白先生的掌纹……”打好一套腹稿,正准备侃侃而谈的荆酒酒突然顿住了。他忍不住翻来覆去地看白遇淮的手掌。在外人看来,这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就像个神经病一样在那里不停地翻着自己的手掌。某个app玩多了?搁这儿玩花手呢?荆酒酒顿了顿,好几秒后才出声:“你没有掌纹。”他竟然也是刚刚才发现的!白遇淮淡淡应声:“嗯。”荆酒酒:“那我看什么?”白遇淮将声音压得极低,免得被别人听见当做自言自语的神经病。他问:“会看面相吗?”荆酒酒啥也不会。“看看……”荆酒酒说着,装模作样地先盯住了白遇淮的面容。白遇淮却也在盯着他。两人目光相接了一瞬。男人的瞳色有点浅,刹那间一眼对上去的时候,会给人以漠然冷酷的错觉。荆酒酒的目光往下滑了滑。看了看他的鼻子、嘴唇、下巴、喉结……却是白遇淮先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打量了。荆酒酒打量得太过认真,好像要将一寸一寸都装入眼底。白遇淮微微别过脸:“看出什么来了吗?”“嗯,挺厉害的。过去很厉害,将来也会很厉害。”荆酒酒这段话倒是说得很认真。白遇淮松了口气,心下有些微妙的高兴,又有些微妙的不高兴,心底深处透出了那么点儿的不满足。荆酒酒觉得给人看相这招也怪无聊的。他下次得和周大师说,以后别随便给人看相糊弄人了。万一遇上没有掌纹的,你怎么说呢?万一再遇上像林芝这样的,抬手一抹,连五官都抹平了,就剩一张白板的,又怎么办?面相都看不了。荆酒酒溜下去,在飞机里来来回回巡逻几圈儿,最后趴在机长驾驶室的玻璃门上,呆着不动了。白遇淮的手臂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臂弯里空空如也。不、大、高、兴。很、想、杀、鬼。……向导执导的这部戏名叫《迷雾》,是他花了三年功夫才挤出来的作品,后来也花了大力气拉投资。知道最大投资人印总因为昏倒,不能亲自来剧组祭猪头,向导还好一阵可惜。知道孟和新的额头也伤了之后,向导不由开始了发愁。而在知道丁瀚冰不来,顶替丁瀚冰角色的是谁之后,向导更更可惜和发愁了。“这他妈还不如丁瀚冰呢。”“是啊。”“三次拿奖,都惜败白影帝之手,这要见了面,不得打起来?”“白影帝懒得跟人打,他也不敢打。顶多就背后酸酸……”“哎来了来了。”剧组几个人小声一逼逼,几辆车就近了。下来的是个年近三十的男星,名叫关岩。关岩站在那里没说话,他身边的经纪人却先吆五喝六了起来,指挥着其余车里的人,开始往下搬东西。“今天怎么不开移动房车来了?”有人暗暗“噗嗤”了一声。“因为白影帝有辆更大的,据说是京市某大佬送的。”“嘘……”这边前脚到了,那边后脚荆酒酒等人也到了。助理带着林芝去了酒店,就只有经纪人、荆酒酒陪着白遇淮一块儿到了剧组。这会儿下了飞机,荆酒酒看上去就又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了。“来来来,这个戴上啊。”“还有这个,这个。”许三宇觉得自己像个操心的老母鸡,不仅要伺候好白遇淮,还要照顾好白遇淮身边的这位小少爷。瞧瞧这脸,瞧瞧这头,都捂起来吧,别让人看见了。荆酒酒倒也不挣扎,任由许三宇给他套上了毛线帽,印着lv的口罩。活像个土嗨小暴发户。